鼻下，已經感覺不到半點氣息。
顧長卿尖叫一聲，一下子將李佳驚醒。
李佳懵懂地四處看：“怎麼了？怎麼了？”
卻見顧長卿發了瘋似的猛按床頭鈴，然後又衝了出去。
李佳走到容媽的床邊，看到她的臉色，心中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姑媽——”
顧長卿衝出病房，如沒頭蒼蠅一般亂串，口中大叫“醫生、醫生。”
聲音淒厲倉皇，在寂靜的夜裡宛如鬼哭，讓人心中發寒。
此時，值班醫生因為剛才搶救太過勞累躲起來休息去了，而值班護士現在正在那病危病人房間裡，待顧長卿找到他們時，又過去了兩分鐘。
護士進來病房看了容媽後，大驚。其中一名趕緊給容媽做按壓，另一名護士跑去找醫生。
醫生趕過來後，又過了幾分鐘。接著他們將顧長卿和李佳請出去，緊急搶救容媽。
顧長卿和李佳站在門外，聽著醫生急促吩咐護士的聲音，然後又聽到電擊的砰砰聲。
兩人都慘白了一張臉，睜大了眼睛看著房門，猶如木雕一般動也不動，一句話都不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醫生走了出來，臉色沉重，滿臉疲憊。
他說：“對不起，我很遺憾，我們已經盡力了……”
李佳“哇”的一聲大哭，“姑媽，姑媽……”
顧長卿怔怔地看著前方，目光呆滯，渾身輕顫，“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明明躲過去了……不應該是這樣……”
她嘴唇微動，喃喃自語，誰也聽不清她說了些什麼。
淚水不知不覺地爬滿她的臉龐。
這時，護士走出來，宣佈：“死亡時間，凌晨三點。”
顧長卿全身劇烈一顫，衝進病房指著顯示著三點四十的掛鐘大叫，“怎麼會是三點，明明是三點四十。”
護士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又問了旁邊醫生一句，才對顧長卿說：“是三點，那鍾可能壞了。”
顧長卿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地。
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句話，
“閻王讓你三更死，豈會留你至五更。”
她心中一陣劇痛，雙眼一黑，昏了過去。
第95章回歸
容媽的葬禮在兩天後舉行。
容媽實行的是土葬，就葬在她家後面的小山坡上。
全村的人都來參加了她的葬禮。
李佳跪在容媽墳前哭得死去活來，“是我的錯，我不該睡覺，我應該看著姑媽，是我的錯。”
小明爸和小明媽哭得很傷心，村名們一邊嘆息，一邊輕聲安慰他們。
顧長卿跪在李佳旁邊，不哭，不惱，安靜的彷彿不存在一般。
“不是你的錯，是命運……是命運……不可抗拒的命運……”她忽然說。
聲音很輕很輕，似乎會隨風飄去。
李佳回過身抱住顧長卿，放聲痛哭，“長卿，你也哭出來吧，你這個樣子好嚇人，你傷心就哭出來吧。”
顧長卿自從容媽死後，這兩天粒米未進，整個人急劇地消瘦下來，臉色白得像鬼，雙眼毫無光彩，一天到晚的發呆，不哭，也不和人說話，像是失去了靈魂般。
大家在為容媽離去傷心的同時，更為她擔心。
如今她好不容易開口說話，李佳生怕她憋出病，只希望她哭出來。
顧長卿怔怔地看著墓碑上容媽照片，照片裡容媽笑得那麼慈祥，她彷彿聽到她在叫，“小姐，小姐……”
“容媽，我在這裡，我在這裡。”顧長卿喃喃地說，“可是……你在哪裡……”
容媽，我留不住文叔，也留不住你，早晚……我也留不住我自己……
可是到那時，我是不是可以和外公，媽媽，文叔還有你在一起了？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怕的事……
“長卿……長卿，你哭出來啊。”李佳嚎啕大哭 。
李佳，我也想哭，可是我哭不出來，哭得再多也沒用，淚水流得再多也沒用，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我就算拼盡全力也無法阻止，那麼，我就算將眼淚都流盡又有何用？
我到底為什麼重生呢？老天爺，你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讓我再經受一次磨難？就是為了讓我再親眼看著我所關心的人一一離開我的身邊，就是為了讓我嘗試束手無策的痛苦？
老天爺，我自問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如此待我，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