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應該待在自己府中等待的蔡邕,早早就做好了迎接的準備,同時還派人離的老遠打望,只要皇帝來了,立刻就回來稟報,也好叫他能提前出門迎接——實際上皇帝到之前,自然會有官員前往通知。
但是劉軒和蔡琰今次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出門,就算是劉軒自己。也穿了一件很平常的衣服,走在街上就與那些尋常的‘大戶弟’沒什麼差異。
身後護衛著的就只有張遼和秦宜祿,其餘的羽林郎則是散在周圍,遙遙的保護著,這也是為了方便天散心的時候能夠儘可能玩的開心。否則一大群人簇擁著,街上本來就不多的百姓一見還不立刻跑的遠遠的,用劉軒的話就是:“那樣的話可真無趣的很!”
溜溜達達,劉軒突然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人影,似乎在和街邊的百姓談著什麼。仔細一打量,劉軒立刻瞧出那人是誰了。
“文遠,去將公達喚來!”
那人正是戶部尚書荀攸,沒想到居然大冬天的在這裡遇見了。劉軒倒是好奇這荀攸在這裡做什麼——而且還一副賬房先生的模樣。
荀攸正與那尋常百姓說著話,突然聽到身旁有人喚自己,一回頭髮現竟然是張遼,雖然有點驚訝但也不覺得有什麼。
張遼雖然為羽林將軍,經常護衛在劉軒身旁,但是也不是時時都護衛,也有自己休息的時間,所以荀攸只當張遼也是出來閒逛罷了。卻不料張遼見禮後直接湊過來低聲說了句:“荀尚書,陛下喚你過去。”
荀攸一驚,立刻往遠處張望,一下就看到了站在街角的那一群人,當先一人不是當今天是誰?
不過他沒有立刻慌張張的就跑過去,而是神色如常的與張遼說著話,然後與那百姓道別。最後漫步來到劉軒面前,隱蔽之極的施禮拜見。
卻是荀攸看出劉軒今日不想弄出太大聲響,所以這般行事。劉軒見荀攸這麼警醒,也很是滿意,不過他心中還在奇怪荀攸今日冒著寒風出來是為了什麼?因此見禮後直接就問:“這般冷的天氣。公達不在家中,怎麼在外面亂跑?”
“陛下著臣重新規劃幣制,臣為了瞭解百姓想法,所以四處問問,想看看民眾對此有何想法?”
劉軒這知道,原來荀攸不在家中待著,而是冒著寒風四處亂竄,完全是因為自己交給他的那個任務。
想要重新修復經濟體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劉軒給定下來金銀銅三個幣種,但貨幣的發行不是說你朝廷鑄造出來,然後就能通行的起來的。得看老百姓們認同不認同?若是老百姓不接受,那麼你這貨幣基本就是廢鐵,半點用處也沒有。
荀攸四處走動,就是看在冬天時節,百姓大多待在家中,人比較好找,所以挑這個時候出來。
“那麼,根據公達所觀,情況如何?”
“不過只探訪了長安城內的百姓,城內百姓基本家中都還算富裕,所以對於朝廷重新推行新的錢幣,倒沒有什麼看法。不過臣見到了幾個住在城外,進城販賣皮草乾柴之類的貧苦農家,試探之後發現他們對於朝廷發行的錢幣……普遍抱以不信任的態度。”
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其實對於錢幣這個東西,真正在意的就是這些貧困的百姓。
那些大門大戶,即便錢幣不能用,他們也有別的手段。家底殷實,選擇也就多了起來,朝廷推行新的貨幣,他們即便是為了買個平安,不得罪朝廷也會願意接受。
可是尋常百姓就不同了,若朝廷以貨幣購買其手中貨物,這錢幣就成了他們所擁有的唯一財產,若是沒有任何作用,根本不能換來他們急需的糧食衣物,那麼這一家基本就只能等死了。
關係到自身生存的問題,他們自然會非常重視。偏偏靈帝在位的時候瘋狂鑄錢,早就將朝廷以及錢幣的信譽給毀了個一乾二淨,如今荀攸雖然擺明說‘新天要推行新的錢幣’他們也只覺得這又是朝廷變著法來剝削他們的手段。
“是嗎?”
劉軒也沒想到這個問題這麼麻煩,相比起來他隨口制訂的一金十銀一千銅的規定究竟符合不符合當今時代,反倒不值得在意了。
如今麻煩的依舊是怎樣能將錢幣推行出去!否則堂堂偌大的漢朝。總不能一直以物易物吧?那也太過落後了?
“公達可有良策?”
荀攸想了想,似乎是在整理自己腦中的思路,片刻後道:“臣倒是想過一些解決之法,覺得這歸根究底,最要緊的問題還是糧食!”
“糧食?”
“沒錯,糧食!”荀攸點了點頭,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