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跡、有什麼動靜都傳不到我這南內中來。一則是我自己也不想聽,二則是恐怕娘娘妃嬪們也沒有人願意告訴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那裡拍打著衣服上的絨毛。
簡懷箴見狀,只覺得心裡有一陣陣的悲哀。
同樣是皇室的祖孫,朱見深當了皇帝就可以肆無忌憚,而朱見辰如今卻淪為一個階下囚,他在這裡過的日子恐怕連冷宮之中都遠遠不如。
所以簡懷箴只覺得心裡很是難過,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反而是那朱見辰用一種洞悉一切的神情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事到如今您還在想什麼呢?反正人生也不過就這麼一回事罷了,現在看著人人爭名奪利如此的風光,可是到死之後也不過是城外的一個土饅頭。有些人連這土饅頭還沒有呢,所以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老是在這裡自怨自艾的又有什麼意思呢?”
簡懷箴聽他反而來寬慰自己,一時之間不由得十分開懷。
她對朱見辰說道:“是啊,有些事情的確是這樣的,但是本宮無論如何還是要同你說清楚。之前的時候有百姓去挖黃河,在黃河中挖出了一塊青石,那塊青石上刻著三個大字二龍縣。而這個訊息越傳越遠,人人都說天下要起變了,皇上自然也很快知道了這個訊息。”
“接著呢?”朱見辰繼續拍打著身上的塵土,有些不屑一顧的說道。
“接著的事情那就簡單的多了,接著皇上覺得這青石之上所說的二龍一個是指他,而另一個就是指你。本宮接下來要說什麼,你明白了嗎?”
朱見辰卻仍在那裡吊兒郎當的說:“我明白了,皇長公主。我朱見辰雖然是喜歡佛法、喜歡無拘無束、嚮往自由生活,像莊子一樣可以終日赤腳徘徊在秋水邊上,但是我這個人卻並不糊塗。我知道皇長公主的意思是說皇上如今已經疑我了,對嗎?”
簡懷箴點了點頭,說道:“不僅是疑你那麼簡單,皇上恐怕要處心積慮的對付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朱見辰聽完之後,仰天長嘯,高歌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難道皇上想要我的命我還可以不給他嗎?”
簡懷箴不以為然道:“皇上並不是時時刻刻說的都是對的,皇上倘若想要要你的命,那也要有一個理由。如果皇上拿不出什麼理由來就要大肆殺戮宗室的子孫,哀家作為宗室的長輩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
“皇長公主有您這句話,那見辰是死而無憾了。其實對我來說能夠活著是一種自由,要是能夠在生命最璀璨的年華里就這麼死去那也是一種痛快。所以皇長公主還是不用再見辰的事情打算了。”
朱見辰一邊說的時候,一邊露出一副無所謂的神色來。
反而是了了在一旁露出十分悲傷的神色。
她望著朱見辰,抽抽搭搭的說:“公子,你千萬不要有什麼三長兩短,要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了了該怎麼辦才好呀?”
朱見辰卻不以為然的說道:“後宮這麼大,當然一定有你的容身之處。我在的時候你可以跟著我,那我不在的時候你自然又可以跟著別人。”
了了卻在那裡哭了起來,說道:“公子,了了只願意跟著你一個人,絕對不願意跟著第二個人,還請公子為了了了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朱見辰便默不作聲了。
簡懷箴看朱見辰的模樣,就好像當初的紀惻寒一樣。
只不過比起唐驚染的狂放不羈,他又多了一份無拘無束。
簡懷箴心裡不禁覺得一陣難過,她覺得朱見辰是一個宗室的好孩子,而且難得的是他這麼與世無爭。
反而是朱見深要咄咄逼人,想要他的性命,這令簡懷箴心頭覺得十分惱怒。
簡懷箴想了好久,才對朱見辰說道:“辰兒,今天本宮既然來見你,本宮就打算保下你,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死的。”
“皇長公主,還是不勞您為我費心了。倘若皇長公主為我費心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一定會連累皇長公主和皇上的感情,這對皇長公主而言絕對不是好事一樁。”
簡懷箴的目光一時之間變得通透起來,她說道:“的確本宮也想過,這對我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倘若能夠救你的性命的話,那一切便在所不惜。”
“哦,皇長公主您為什麼要想辦法來救我呢?我朱見辰也不見得有什麼招人待見的地方。”朱見辰忍不住拊掌大笑起來。
簡懷箴卻神色十分鄭重的對他說道:“好,既然你想知道,就讓我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