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大花貓在地上掙了一掙,便耷拉著身子死了。
公孫十三娘嚇得花容失色,抱著頭就往外跑,簡懷箴的呼吸有些急促,聲音中沾染了漫天的毒:“公孫十三娘,你若是敢走一步,我就叫你橫屍當場!”
公孫十三娘面容慘淡如殘花墮落,癱倒在地上,哭喪著臉說道:“姑奶奶,我當真不曾害過你!那盅官燕燉地好好的,誰知道你抿一口就中毒了?縈縈喝了一打大盅,這還不好端端地麼?”
簡懷箴的眸中,染上一層又一層陰鬱的墨色,縈縈喝過沒事,而她卻中毒,自然是縈縈早就吃過解藥。只是此時此刻,疼痛的感覺如同洶湧的洪水一般,一波比一波肆虐。如果再沒有解藥,她很快就會死去。
她鎮定心神,凝神靜氣去想自己所中的是什麼毒。誰知細想之下,卻益發眉黛深鎖,肩頭忍不住輕輕顫抖。她的面容,慘白如紙,一雙美麗的眼眸像是寒冰中浸過一般。她顫聲道:“難道,來年今日,便是我的死祭?”
“當真不是我害你。你如果不肯相信,你便把我殺掉就是。”縈縈雙眼濛濛,睫毛上淚水溶溶,半是委屈半是擔憂地說。
房中,一時黯然無聲,連風拂過窗欞發出的嗚咽聲都清晰可見。簡懷箴的聲音冰冷地不似來自人間,她說:“如果殺掉你能解掉我體內中的瀾滄冰蠶毒,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原來,簡懷箴思量忖度後,驚覺自己所中的乃是烏思藏的第一奇毒——瀾滄冰蠶毒。
“要怎樣才能解掉瀾滄冰蠶毒?”縈縈忽閃著大眼睛,淚光瑩然道。她想去攙扶簡懷箴,卻被簡懷箴盡力甩開。
簡懷箴怒極冷笑,笑容冷如刀鋒:“有兩個法子,要麼去西湖風萍居找龍語萍解毒。要麼找炙人血解毒。”
“那我們快些去西湖風萍居吧。”縈縈的眼中,升起一絲希望,喜道。
簡懷箴嗤笑:“從京城去杭州,最快也要兩三日路程。恐怕再過兩三個時辰,我就不在這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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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醜奴兒
“總還有別的法子。”縈縈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之上,顯得別樣晶瑩明澈。她的眸子中,淚水盈盈。她抿著嘴唇想了想,猛然回身推開門衝了出去。簡懷箴微微一滯,想去阻攔她,已然不及。
簡懷箴冷笑,只當縈縈逃命去了。誰知不過一會兒,她又走了回來。她一張小臉子憋得通紅,臉上似乎能看到血管隱約流動,臉色越發顯得透明如紅玉。她的手中,端著一個青花纏枝百合碗,碗中是一碗殷紅的鮮血,宛如膠著的虹釉。
簡懷箴低頭看去,只見她雪白的手臂之上,竟被劃開一個偌大的傷口,紅色的鮮血仍在往外湧出,與白玉般的玉臂交相輝映,格外怵目驚心。
縈縈忽閃著大眼睛,越發顯得天真無暇:“不是說要用血才能解掉你的毒麼?這是我的血,你喝掉它吧。”
血色映在簡懷箴的瞳孔之中,染成一眸霜紅,她忍住體內的的劇痛,抬眸看了縈縈一眼,嘆口氣說道:“不必了。”她掙著一口氣說完這句話,渾身再也使不出半分氣力,跌倒在黃花梨雕花架子床上。
縈縈跺跺腳,睫毛上一滴淚珠兒瑩瑩發亮,她咬著下唇說:“這皇宮裡頭,只有你和十三娘對我好。我不能讓你死。”說完,就走上前去,把鮮血灌到簡懷箴口中,鮮血灑了半碗,滴落在鑲雲紋如意被上,紅得如斑斑點點的紅梅綻開。
“你。。。。。。”簡懷箴氣息越發的弱了,只覺得如同置身火海之中,忍受烈焰灼燒一般。過了一會兒,卻又似置身冰天雪地之中,萬里冰封,凍得人瑟瑟發抖,冷冽滲入骨髓之中。
在冰火兩重中掙扎一會兒,竟像是過了半生半世那麼久遠。等到身子漸漸平復,簡懷箴驚覺瀾滄冰蠶毒的毒性在自己身上竟然已經不再起作用,疼痛和蛇蟲啃噬的感覺竟在冰火兩重的掙扎後化去。
“你。。。。。”她美麗的眼眸中,不知不覺披上一層寒意濃重的霜色。她素來沉靜,卻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竟是炙人?”
所謂炙人,是一種古老陰狠的練功法子的產物。練功者會尋找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給她泡洗由天山毒蜘蛛為藥引、血曼陀羅、銀蟾毒、嬰泉、鶴頂紅等二十一種奇毒為藥輔混合製成的毒水。如此泡洗八年之後,八歲的嬰孩會變成炙人,其血炙熱無比,可幫助主人修煉萬毒寒冰掌。萬毒寒冰掌又叫毒蛛掌,是一種陰狠毒辣的邪功。練習這種功夫的人,煉成之前,連續三個月缺少炙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