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德妃,原本含笑的二人立刻垮下臉來,含著淚,畫柳道:“娘娘她……病得特別重,整日都無精打采的,吃不下也喝不下,每日就望著門的方向……”她是在盼著誰呢?皇帝?容成聿?還是……
“我過去看看。”安撫了二人兩句,我掀開厚厚的帷帳,向內一望,在我印象中總是雍容華美的德妃,此時正面色慘白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不著粉黛,黑髮柔順地垂落床邊。被子外面的一雙手,白得嚇人。
心中一痛,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正要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裡,卻被她冰涼的溫度嚇了一跳。手上一抖,德妃卻是幽幽轉醒了。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看著我,德妃試探地道:“……月兒?”
“是我,娘娘,我回來了!”此言一出,我竟是不由自主的哭了出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這才短短几天,德妃怎麼會病成現在這副模樣!
頗有些費力的抬起手來,擦掉我臉頰上的淚,德妃勉強擠出個笑容道:“傻丫頭,好端端的,哭什麼?是不是聿兒那小子又欺負你了?等他回來,我好好訓他一頓,給你出氣。”我只顧著搖頭,眼淚唰啦唰啦的往下掉,帶著哭腔,我斷斷續續地問:“娘娘……你……你這是怎麼了?”
笑了笑,德妃聲音虛弱地道:“別哭了月兒,我沒事,躺躺就能好。來,扶我坐起來。”我依言,扶著德妃靠著床頭坐起身,擔心她著涼,又拿了條毯子給她裹在身上。
紅妝初試弄東風 第二二七章病由
第二二七章病由
歇了口氣,德妃虛弱的笑了笑,道:“月兒你還不知道吧,你們出發後的第二天,兮寰和韓駙馬就回慳山去了,據說是因為韓駙馬的母親突然病重。唉,可憐月兒你同兮寰姐妹感情那麼好,臨別卻是連見一次的機會也沒有,這一分別,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再見了。”德妃說著,重重嘆了口氣。
兮寰……也走了……聽德妃說完,我只覺得心裡一涼。為什麼所有的分離都湊到了一起?先是容成聿,接著是師兄和桑庾,現在連兮寰都回慳山韓家去了,接下來,又會有誰要離開我呢?偌大的一個皇宮,剩下的全都是陌生人了。
這樣想著,我愈發地害怕德妃的病會愈演愈烈,看她慘白的面色和比往日消瘦了不知多少的身形,一陣無力感襲上心頭。眼前,是唯一給了我母親般關懷的人,是護著我在寂冷皇宮中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人,是我心愛之人的母親,是宮內絕無僅有的能母儀天下的人……我該怎樣護住她,怎樣留住她?
“娘娘……”我一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抖得這樣厲害。雖是在病中,德妃的容貌亦不簡平日,鳳目一挑,眉間帶笑:“怎麼,從岐川回來,你這丫頭還突然轉了性,話都說不利索了?別哭喪著臉,好好一個俏麗的小姑娘,愁眉苦臉的做什麼!”
見德妃如此樂觀,我卻更覺得難過起來:“娘娘……您可一定要保重身體,慕……聿王他遠在千里之外,無法侍奉床前,但是有我在,您說過把我當自家女兒看待的,那別家的女兒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打今兒起,月兒每日都守在您身邊,一直守到您痊癒。”
眼含欣慰的笑意,德妃點著頭,覆上我的手道:“好孩子,就衝你這番話,我也要快快好起來。等我的病好了,聿兒大概也就該班師回朝了,到那時,我再跟皇上提一次,讓你們二人早些成親,我啊,也好早早的抱上孫子!”
聞言,我臉上緋紅一片,正是窘迫之際,卻突然想起,當時容成聿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拒了婚,德妃為何還堅定認為我和容成聿是一對呢?
看出我心中的疑問,德妃笑著幫我把一縷髮絲挽到耳後,道:“聿兒都跟我說了。唉,是他對不住你,難得你竟不怪他,還願這麼幫著他。從前我便知道這孩子雖然沉默寡言,但心裡卻總有自己的打算,可真聽他一說,我卻還是嚇了一跳。如今他已謀劃了這麼久,即便我想讓他抽身怕也是無能為力了……”
歇了歇,德妃接著道:“當初我不願他參與奪嫡,就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是我糊塗,忘了聿兒不僅需要母親,也需要父親。皇上的確是太過疼愛賢王,聿兒自小被父親冷落,我這個做母親的卻沒有及時寬慰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只能說是天意了。事到如今,我最遺憾的,便是一輩子無慾無爭,沒有給聿兒留下什麼奪嫡的資本,也幫不了他什麼。”
說到這兒,德妃深深看了我一眼:“好在……有你。月丫頭,我知道從一開始,聿兒屢次設計於你,到後來甚至為了將你留在宮內而當眾拒婚……但,算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私,聿兒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