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府尹大人等急了。你是個知進退的丫頭,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心裡都清楚,我就不多羅嗦什麼了。你自己萬事當心吧。”
我略一點頭,轉身朝外走去。
魚終於咬鉤了。
出了吹雪樓,我第一次打量這個陌生的祁陽府。青樓所在的地方,必定離鬧市不遠,從街道的寬度來判斷,這祁陽府,一定是個不小的城市。
祁陽府府尹派來的轎子並不大,只有兩人抬,看上去不顯山不露水的,很符合它的本職。本來麼,接送青樓女子,自然是要低調一些的。
轎邊只有兩個轎伕,甚至連個傳話的小廝也沒有。可見府尹大人對此道已經十分熟練了,更重要的是,他很注重保密工作。
我照例戴著面紗,什麼話也沒說,直接上了轎子。轎子一起,我便將窗上的小簾挑起一個小縫,打量這個陌生的祁陽府。讓我失望的是,這轎子一路走的都是偏僻的巷子,我連人都沒見到幾個,更別說看一看祁陽府的風物了。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轎子停在了一處長長的後巷裡。我下了轎子一看,眼前是個硃紅色的小門。
這是自然了,以我的身份,怎麼可能走正門。
轎伕上前敲了敲門,很快,門被開啟。開門的是個老丈,他小聲對我道:“快進來吧。”我忙進了門去,前腳剛一落地,身後的門便緊緊關上了。
祁陽府府尹,真是個小心的人。當然了,可見他的經驗也是何其豐富。
走進門裡,我四下打量了一番,得出一個結論——這裡一定不是他的府邸,大約,應該是一處別院。
被老丈引著在別遠離曲曲折折地走了一陣,終於到了正房外頭。老丈什麼話也沒說,把我帶到門口便離開了。我看著雕花的紅木大門,猶豫了一下,定定心神,推門而入。
廳中上首的位置上,坐著一箇中年男子,身材偏瘦,一身褐色便衣,手中端了個青瓷的茶杯。他的眼睛不大,裡面寫滿了算計。
見我停下步子,他擱下茶杯,衝我招了招手。我頓了頓,緩緩朝他走去,然後在距他兩步的地方停下。
“摘了。”他指了指我臉上的面紗,言簡意賅地道。
我點點頭,將面紗除下。不出意料的,在他眼中看到了驚豔。
他眯了眯眼睛,死死盯著我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問:“家是哪裡的?”
我搖搖頭,輕聲答:“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他摸摸下巴,顯然是不信。
“大人,秋水從小就被父親送了人,之後遇上災荒,我與養父母失散,只能到處流離。時間太久了,家是哪裡的,也就不記得了。”我用略帶傷感的語氣道。
“原來是這樣。”他點點頭。
“來”,他說著,向我伸出左手。我心裡一荒,忙道:“大人,秋水有一首曲子準備了很久,想唱給大人聽。”
他手上一頓,猶豫了一下,道:“唱吧。”
我暗暗鬆了口氣,退後半步,輕甩水袖,唱到:“子規啼,不如歸,道是春歸人未歸。幾日添憔悴,虛飄飄柳絮飛。一春魚雁無訊息,則見雙燕鬥銜泥……”
最後一個字落下之後,我小心地抬起頭,看見他正死死盯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危險。
趕在他出口之前,我道:“大人可知洛凡?”
洛凡是皓雪歷史上有名的奇女子,她的故事,我也是從師兄那裡聽說的。洛凡是位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她能歌善舞,生得一顆七巧玲瓏心,說話做事都十分討人喜歡。十分的聰明。
她原是商人家的千金,後來家中生意出了問題,父母相繼離世,她不得不流落在外。流亡中,她遇到了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個人——林世。林世是官宦之後,收留一個無家可歸的美人對他來講實在再簡單不過。但對於洛凡來說,林世是她的恩人,是她的天。
洛凡被林世留在府中後,便一心侍奉他,想要一生一世報答他的恩情。而林世自己,覺得有如此的美人在側,也是件十分體面的事,所以對洛凡也很好。
然而,林世不能當一輩子的紈絝子弟,他必須繼承父志,入朝為官。偏偏,他參加科舉的那一年,考官是他父親的死對頭。那時,洛凡的美貌外界皆有耳聞,許多人對林世都是豔羨不已,那位考官自然也是一樣。經過一番取捨,臨時終於做出決定——將洛凡獻給那位考官,換取他為自己的仕途放行。
得知此事後,洛凡自然傷心不已,甚至想要一死了之。但她更深愛林世,想要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