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比如假裝撞了我一下把它打翻之類的,那麼,這事兒被下人們一傳,絕對會傳得完全變了樣子,到那時,尹老頭才真是自食惡果呢。
靠近了屍身一些,我看到了死者頸部的紅痕,由於屍身已經有些發青了,那紅痕雖明顯,但它的顏色卻並非一目瞭然。我深感王居璟經驗豐富,知道此時這藥水最排得上用場。
定了定神,我穩著手,將藥水灑在屍身的頸部,為了避免藥水灑得不夠,效果不明顯,我一狠心,把瓶子裡的所有藥水盡數倒了進去,將屍體的頸部淋得溼漉漉的,看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捏緊了手裡的瓶子,我懸著心等待著結果,尹老頭也湊近了些,看得出,他也是屏住呼吸在等結果,等待他壓的賭局揭開骰鐘的一刻。
時間過得很慢,我睜大了眼睛盯著屍體頸間的那條紅色的痕跡,親眼看見它一點一點的變深,變明顯,然後,停止變化……
那痕跡最終定形,是紅色的,單一的痕跡。
如果是勒死懸屍,那麼懸掛屍體時死者已死亡,血液流動就會停止,那麼懸吊部位的痕跡就會較淺,淤血較少。而自縊致死的,由於血液曾大量受阻,所以勒痕有較重較重的青紫色,並且屍體全身會有青紫色……
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我轉向尹老頭,等待著他看到結果後的反應。
尹老頭倒吸了一口氣,定定看著屍身頸間的紅痕,梗著脖子憋著氣,久久不語。我也不急著開口,只是靜靜等著尹老頭先動。
良久之後,尹老頭嘆了口氣,咂吧著嘴,撫著鬍鬚看向我,表情有幾分尷尬。
此時不出擊更待何時我笑了笑,柔聲對尹老頭道:“父親……驗屍結果您也看到了……婉寧她的確是被人先勒死然後懸屍,做出自縊的假象。如此的命案,若是不查明,只是放置不管,那府中之人,今後如何還能安心呢”
尹老頭被我的話堵得很有些鬱卒,捋鬍子的動作不自覺地快了些。
我乘勝追擊道:“而且,父親,偏偏婉寧又是小遙落水一事最有嫌疑的人,而她現在突然死了,並且是死於他殺,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分明就是小遙落水一事別有內情,真正的幕後黑手為了防止小遙醒來後事情被拆穿,便將婉寧殺了滅口如此的狠心,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怕啊”
尹老頭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我卻搶先一步繼續說道:“而且,父親,小遙是女兒最親近的侍婢了,那人蓄意謀害女兒的侍婢,勢必也便意味著,那人根本沒有把女兒放在眼裡,沒有把父親放在眼裡說不定,那人根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謀害女兒的父親……女兒好怕啊”說著,我還捧出了一泡淚來,可憐兮兮的看著尹老頭。
尹老頭被我逼得無話可說,收回了捋鬍子的手,背在身後,在原地踱來踱去,一臉的無可奈何。在他踱到第十個來回的時候,終於停下了步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身對我道:“唉,月兒,看來,此事終究還是瞞不過你啊罷了罷了……如今的月兒已經不比當年,不再是個依靠父親的小丫頭了,為父也……不應該再對你隱瞞了……”
哼,真是可笑,都被逼到這個份上了,你居然還能說出這樣“慈父”般的話,真不愧是能混到大炎尹相的老狐狸不僅老謀深算,臉皮也是厚的可以
裝出一副嬌嬌女的樣子,我扭捏著聲音道:“父親……女兒只是害怕罷了……您知道的,女兒永遠是您的女兒,不管過多久,不管發生什麼事,女兒永遠像從前一樣依靠著您……”嘴上說著這番酸倒牙的話,我忍不住在心裡翻白眼,唉,尹月啊尹月,你嫌棄尹老頭裝模作樣臉皮厚,你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麼酸牙的話,你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紅妝初試弄東風 第一四八章爆發
第一四八章爆發
此情此景,我還真是不願把“有其父必有其女”這句話跟自己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放下心裡的自嘲,我用撒嬌的語氣繼續對尹老頭道:“父親,您方才說的隱瞞……究竟是指什麼事呢?”
尹老頭又開始捋他的鬍子了,捋了半天,他終於乾咳了一聲,面帶難色,十分痛心疾首地說:“月兒啊……此事說到底,都怪為父。都是因為為父管教不嚴,才讓環玉做出了此等陰損狠毒之事也都是為父婦人之仁,才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想要饒環玉一命……唉,都怪為父啊”
看著尹老頭一副恨不能捶胸頓足的樣子,我忍不住想,若我並非尹月而是個陌路人,此時我定會以為尹老頭說的句句屬實,說不定還會嘆一句,堂堂大炎尹相竟也是如此深情重義之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