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得有些累了,瑾兒伏在小桌上一口一口地喝茶,我則百無聊賴地靠在車壁上,掀開車窗上的遮簾向外看。
幾位皇子皆策馬在旁,姿態均十分優雅,端的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我不禁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這群養尊處優的皇子,平日裡趾高氣昂慣了,再怎麼從簡,明眼人一看便知其非富即貴,如此招搖,想一路平安都難。
見我一臉憂慮,瑾兒遞過一杯茶關心到:“姐姐可是身體不適?要不讓馬車先停停?”李思韻正急著趕到下一站換馬呢,忙說:“別啊別啊,月兒你再忍忍,很快就能到下一站了。”我正要開口,車驟然停下,我們幾人均前仰後合。
我剛把手搭在車窗遮簾上,便聽見有人喊道:“幾位公子哥是攜美出遊還是運送貴物啊?要不哥兒幾個給你們幫幫忙,替你們運送可好啊?”
唉,想什麼來什麼,這幾位招搖的主終於還是招來了劫道的,我本想讓李思韻安靜等著他們處理,誰料還未等我說話,李思韻便嗖地竄出車去。
這下可熱鬧了。
紅妝初試弄東風 第十章 英雄救美還是美救英雄
眼看著李思韻跑出去添亂,我卻只能在馬車裡乾著急。原以為李思韻只是小姐脾氣犯了,想要上前與其理論,哪知她直接飛身上前拔劍相向。幾位皇子均是一驚,還未及反應,李思韻便與賊人之首纏鬥起來。
既已動武,也就沒有智取的必要了,幾位皇子皆寶劍出鞘,雙方混戰起來。
我不懂劍法,只能趴在車窗上看著兩方刀劍相向,看不出哪方勝面更大。在我眼花繚亂之際,馬車突然劇烈晃動,馬似是受了驚,拼命向前跑去。我掀開簾子,發現車伕已不知所蹤,一名強盜正驅著馬車向前飛馳,只見那人道:“錢財必在車中,兄弟們,撤!”所有強盜聞令立刻撤退,行動整齊劃一。
由於對地形十分熟悉,強盜們很快便擺脫了追擊,回到了寨中。
下了馬車,我與瑾兒便被軟禁在房中,瑾兒一臉憂愁,坐在一旁不出聲。突然,我聽到門外幾位強盜議論:“錢三兒這小子手忒快,趁我們跟那幫子公子哥打得你死我活,一把軟筋散撒在一個公子哥臉上將其擄回山上,這車裡雖然沒有寶貝,瞧著那公子哥那非富即貴的樣兒,定能撈不少贖金!”
聽到這兒我心中稍安,看樣子被劫的不光是我和瑾兒,還有一個皇子。我本擔心若是隻有我二人被劫,賢王應當不會大動干戈,估計只會找官府圍剿,如此即便強盜被逼得緊了將我二人殺了,也怪不得何人。但如今有一皇子作伴,想那賢王必會投鼠忌器,小心行事,我與瑾兒活命的機會便大了許多。
更何況,照現在看來,強盜已知馬車中並無甚寶貝,此次只是白忙活,所以我更得抓緊時間想辦法。現下當務之急,是弄清楚究竟是哪位皇子與我們一同被劫,我也好早作打算,畢竟坐等賢王來救很可能會貽誤時機,遲則生變。
我用力敲門,稱有要事與當家相商,門外的強盜罵罵咧咧地去上報了。沒過多久,房門便被開啟,有人將我帶到一議事廳模樣的房中。我抬起頭,看到主位上坐著一年輕男子,心中暗喜:此寨規模頗大,能任當家者,非孔武即奸猾,此人並非力能扛鼎之人,必定是有過人的頭腦,如此一來,我才有可能與之講條件,不擔心其武斷行事。
“這位姑娘有何事相商?”果如我所料,溫文有禮,笑裡藏刀。“敢問當家是否已仔細搜查,發現車中並無甚值錢的東西?”他繼續笑著道“姑娘何意?”我定了定神,慢慢說:“想必當家也看得出,我們一行並非普通人家,既非普通人家,怎會沒有幾件拿得出去的物事!當家此次費心謀劃,想來定是不願血本無歸,若是當家許我見見所劫的公子,小女子定會讓當家滿意。當家不必擔心,我一弱女子,又困於你手,定是耍不出什麼花樣的。”
那當家手扶下顎,思忖了一刻道:“便依你”,然後支了個人引我去了另一間房。門一開啟,我看到祀王正被綁於柱上,忙包出一捧眼淚,撲到他身上放聲哭道:“祀郎,你怎的變成這般落魄的樣子,月兒看著真真心疼死了,你卻說是哪個如此欺辱於你,月兒就算豁出命去也要為你討回公道……”
祀王顯然愣了,不明白我演的是哪出,我藉著哭鬧附到他耳邊小聲道:“祀王爺,等賢王來救恐怕為時已晚,我們只能自謀出路,你可有甚證明身份的物事?”祀王答“我髮間的簪子是舅舅自供的名匠做的,簮尖刻有那匠師的名字。”我不動聲色地偷偷取下他的簪子,道“祀王爺且安心等待,如有人問起,便說其餘幾位王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