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張望了一下,我發現小遙不是什麼時候已不在我身後了,這可如何是好啊。我按住跳得一塌糊塗的小心肝,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一步分作兩步走,小心翼翼,謹謹慎慎地終於蹭到了發出聲響的那間房外。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我拾起門外立著的一個扁擔,搖搖晃晃的舉著,眼一閉牙一咬,撞開了房門。
門砰地一聲便開了,我雙手握緊扁擔,眼睛閉得死死的,“小姐?”聽到小遙疑惑的聲音,我一點一點睜開眼——此處儼然是一個伙房,小遙手中正捧了個大鍋,瓢勺掉了一地。小遙眨巴著眼睛望著手舉扁擔,搖搖晃晃的我,一臉的茫然。
得,丟人了。
我訕訕將扁擔擱在灶臺邊,唸叨著:“沒事沒事,方才我瞧見一隻老鼠衝進來了,便想著拿扁擔將其趕走,呵呵,小遙,你忙,你忙,不用管我。”說完,也不聽小遙回答,快步出了伙房。
撫了撫躁紅的臉,我哪裡還有再回去盪鞦韆的心思,只得一邊在心裡埋怨自己草木皆兵,一邊在這小園子裡轉轉。
除了這架鞦韆,園子裡的亭子也頗得我的心意。亭子四面環著水,水中婀娜的芙蕖讓我想起了無逸山莊的邀月樓,師兄……也不知你現在可好。
透過水上曲曲折折的小橋,我走近了那亭子,看到亭上有個小小的牌匾,刻著“攜菡亭”三個俊逸的字。亭內的石凳圓潤得十分討喜,一架小小的石桌也端的是精緻可愛,只是……石桌上擺了副棋,雖則這副棋擺在此處十分風雅,但到底讓本小姐很是不喜歡。
隨手撥了撥棋盒裡的黑白子,我興趣缺缺地出了亭子。
又在園子裡摸索了一陣,我找到了一處大概是書房的地方。看來德妃真的十分喜歡扶桑,這裡的書房外栽的也滿是扶桑。推開書房的門,門內的景象讓我著實有些吃驚——真真是“書”房,房中的一排排書架上擺滿了書,這房子本是不小的,但塞了這麼多的書,只餘下了一處小小的空地,擺著一張小几並一把藤椅。
我走進書房,在幾排書架間穿行,走了幾個來回以後,我發現這裡的書放得十分規整,不管是民間軼事、野史雜文,還是詩書經卷,全都分類放在不同的書架上,找起書來十分方便。心裡想著設計這書房的人真是伶俐,我從放著野史雜文的書架上取了本叫做《慳山錄》的書,坐在那藤椅上讀了起來。
好書總是讓人慾罷不能,我讀得正酣暢,書房的門被人輕輕叩響:“小姐,德妃娘娘派了侍女過來,說是讓你去赴家宴。”家宴?我放下手中的書,推門而出。
一個長得乾淨清秀的侍女正站在門外,見我出來,她周全地向我行了禮:“尹小姐,德妃娘娘正等著您過去,您可準備好了?”我點了點頭:“我的侍女怎麼辦,這園子裡似是沒有什麼能吃的。”我不想讓小遙餓著肚子。
“姑娘放心,待奴婢引您去了前殿,便回來帶這位姑娘一同去我們這些下人吃飯的地方,保管不會餓著她。”“那便謝姑娘照顧我家小遙了。”我衝她微微一笑。“姑娘可別跟奴婢客氣,叫奴婢綠拂便好。姑娘這便隨奴婢走吧,去得晚了總歸不好。”
我點了點頭,又交代了小遙幾句,便隨著綠拂走了。
我走進前殿時,菜已上全了,飯桌上琳琅滿目的是各式各樣的精緻菜品,德妃和容成聿正坐在飯桌旁。我加快步子走過去,剛告了聲“拜見德妃娘娘”,還未來得及說出“拜見聿王爺”,便被德妃親手扶起,按在座位上。
“你這丫頭,如此多禮是想一竿子將我母子二人撇得遠遠的麼?我把你當自家人,你卻這樣見外”德妃佯怒道。我本想起身回話,可德妃眼光一凌,嚇得我又坐了回去,“回娘娘,尹月以為,國禮重於家禮,應先國禮後家禮,是以尹月方才行了國禮。”
見我這話說的圓滿,德妃笑得一臉受用。“我兒眼光就是好,相中的丫頭真真是鬼靈鬼靈的,偏生樣貌還生的這樣好,叫人如何不喜歡!”這是假象,是你兒子哄你的,你兒子哪裡是相中我,明明是算計我。我在心裡呼喊,順便趁著德妃同畫梅說話的空檔狠狠剜了容成聿一眼。容成聿倒是會裝無辜,一臉人畜無害地望著我。
交代了畫梅幾句,德妃坐正身子道:“都是自家人了,還客氣什麼,動筷子吧。”說著便往我碗中夾了一塊魚肉。我拿起筷子,正猶豫著要如何對付這塊一看便有許多刺的魚肉,這塊魚肉卻被一旁伸出的一雙筷子夾了去。“月兒平日裡聰慧,對付這魚刺卻是十分的沒有辦法。”
我側過臉,看到容成聿將那塊魚放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