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但變化顯然是天翻地覆的,因為此時此刻聾啞人之家的命案尚未發生,一切還是如往日般平靜。
太陽剛露出個頭,宿舍裡的成員們就要起床準備幹活了。她們一個個忍受著冬日的嚴寒穿行於房間裡,有的在整理床鋪有的在準備刷牙洗漱,你根本看不出她們和別人有什麼不同,除非她們開始用手語相互交流。這時你才驚訝地發現她們的特別之處,就是因為這點她們才會出現在這所學校中,僅僅是因為這一點。
白雯等華瑤整理好床鋪後才和她一同拿起洗漱用具準備出門,等她倆走到門口時才發現睡在右邊那張床上鋪的錢杏甜還沒有起,事實上她正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呢。白雯見狀抬手推了她一把,想讓她趕緊起床不然她就會遭到遲到的懲罰,可錢杏甜毫無反應,還在被窩裡發抖呢。這時倆人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白雯立馬放下臉盆扒住鐵欄杆爬到上鋪邊緣,她慢慢掀開錢杏甜的棉被,發現她臉色慘白、表情驚恐、正在無聲地啜泣。
“走開!別管我!”錢杏甜從白雯手中扯過棉被一角,又捂在了自己的頭上。
“怎麼啦?”白雯皺了皺眉頭,邊說邊又推了錢杏甜一把。
“我說別管我!快走!”錢杏甜隔著棉被悶悶地吼道。白雯無奈只好跳回到地上,端起臉盆和華瑤一同出門去洗漱了。華瑤臨走前朝錢杏甜望了一眼,她心裡有點擔心,因為她近幾天發覺錢杏甜似乎有點怪怪的,好像被什麼事困擾著。於是她決定找時間好好和她談談,畢竟她是除了白雯以外和自己關係最好的人了,絕不能對她置之不理。
洗漱完畢,大家便一同向各自的教室走去了。名為教室,實際上是讓學生們工作的地方,他們一般都做一些簡單的加工活,如貼上紙盒裁剪碎布等等,這樣就能為學校賺上不少外塊,幹活的時候校長再指派一名手語老師進行監督,監督的同時還能順便教學,何樂而不為呢?
事實便是如此,這所學校的校長以開辦殘疾人學校的名義建起了這座私人工廠,他買通了各個鄉下的小機關,讓他們對上級隱瞞這所學校的存在,同時他們又在村民之間大肆宣傳,讓那些貧困的聾啞人來學校裡學習手語,不收學費的同時還管吃管住,這種###的美事上哪裡找啊?鄉民們紛紛積極響應,沒過多久這所學校就人滿為患,而進了學校的學生也絲毫不在意每日每夜辛勞的工作,因為和田地裡的農活比起來這都不算什麼,如此這般便造成了惡性迴圈,這所美名遠揚的聾啞學校就紅紅火火的辦了十二年。整整十二年。
“我覺得錢杏甜有點不對勁,可能是出什麼事了。”華瑤對白雯比劃道,眼下他們站正在教室裡等待教師核查人數呢。
“我也這麼想。”白雯邊比劃邊四處尋找錢杏甜的蹤影,隨後她便發現錢杏甜並沒有來,“等晚上我們和她談談吧,可能是她家裡出事了。”白雯比劃道,華瑤點頭表示贊同。
這時負責教他們手語的男老師馬元隆走到了她們倆的身邊,他的表情有些陰沉,粗聲粗氣地說:“錢杏甜怎麼沒來?”
兩人有點慌了,按常理來講遲到的人都要被懲罰,以前的懲罰措施是不準吃早飯,而後來馬元隆發現不吃早飯會嚴重影響到工作的質量,於是改成晚上加班兩個小時。看樣子錢杏甜是逃不過此劫了。
“她生病了,躺在床上起不來。”華瑤撒謊道,她清楚這招不會管用,通常馬元隆都會怒不可遏地支使學生到宿舍裡把遲到的人叫來,然後嚴厲訓斥一番再宣佈懲罰。可這次不一樣,他頓了頓隨便咕噥了幾個字眼便走開了,完全沒有追究遲到的錢杏甜。這可讓其他人大感意外,尤其是華瑤和白雯,她們察覺不出馬元隆的寬容和錢杏甜的異樣有什麼關係,但她們確確實實鬆了一口氣。
“好了,都別傻站著了,趕緊幹活吧!”馬元隆大喊了一聲,教室裡的人們便一波波開始行動起來。
“你怎麼了?生病了?還是家裡出事了?”晚上,白雯和華瑤把在被窩裡呆了一整天的錢杏甜叫到倉庫裡,華瑤用手語問道。
“你們倆別瞎操心,我什麼事都沒有!”錢杏甜不耐煩地嘟囔著,準備開門要離開。
“你別撒謊了!告訴我們,有什麼困難我們可以幫你!”白雯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回來,對著她的臉比劃,動作幅度很誇張。
“沒你們的事!你們別管!”錢杏甜吼了一聲,眼睛已經開始往外冒淚花了。華瑤立即走到她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順便用眼神鼓勵她把心事都說出來。
“嗯……我……都怪馬元隆那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