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離譜了,你該不會說人家穿的衣服也是天然長出來的吧,啊?哈哈……
你還別笑,要這麼說也未嘗不可。你想啊,做衣服用的布料,不是棉的絲的,就是皮的,還不都是地裡長的?
嗯,這麼說也有點道理。馬衛國打著哈哈說。
哎,你說這世道變得,現在一說自己是地主子弟,就像是多光榮,一提貧下中農,就像是該誰的、欠誰的、八輩子揭不開鍋似的,這叫什麼事這叫?
喲,馬主任,別人怎麼理解那是另外一回事,我可沒那麼多彎彎道道,我大半輩子都被這頂帽子壓得矮人一截,要不是仗著你信任我,我還當啥會計,早抱著掃帚掃大街去了。
你啊,叫大哥的時候沒事,一叫主任你心裡就打小九九。看不透你?哈哈,看不透你,我就算白交你這個朋友了。
馬大哥,你是如來,就算我是孫猴子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你啊,你別再給我戴高帽了。噢,今晚你說是要幹啥去?馬衛國好像想起了什麼似地問。
幹啥?張文一愣怔。噢,對了,我是出來找張牧的。孩子早就說有事去鐵礦廠不回家吃了,可她媽就是放不下心。我呢,也正好出來遛噠遛噠,回家一打馬虎眼兒就過去了。
你打個電話問問鐵礦廠,這多省事?馬衛國指著桌子上的電話說。
嗨,打也是白忙活,鎮上的總機,晚上要電話,像跟她借錢似的。
老張,你那兒子可得管緊點。
馬衛國還是藏不住的說了,咱兄弟倆大半輩子的交情,我說話向來不藏著掖著,叫你那小子離六亭遠點,孩子們大了,不是小時候,在一起咋玩咋鬧都行。再說了,丁思武那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噢,張文點著頭,又搖起了頭,聽到馬衛國說完了,才覺得這不是點頭搖頭的事了,敢情繞了一大圈子這才是……他也嚴肅了起來:
馬大哥,咱兄弟仨,雖不是出生入死的戰友,可也是患難與共的兄弟,丁老四沒了,咱哥倆更是沒說的。六亭、思武、思勇、二虎子、張牧、張鳳這幾個孩子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知子莫如父,我看張牧是打心眼裡喜歡六亭,要不是隔著教門,思武也未必能贏得了張牧。既然定了親,孩子們也就安份了,張牧就是有這個賊心也沒這個賊膽。大哥,你放心,這小兔崽子要是敢動這個心思,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注:未完下次再發。共十七章。 。。
第一節
第一節
馬衛國有點冤枉自己的丫頭馬六亭了,她並沒有跟張牧在一起。村裡扮玩的事,她本不想參加,可擱不住張文的連說帶哄的鼓動,她也只好當了這夥散兵遊勇的頭兒。經過一段時間地排練,她覺得能把這幫人組織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滿不錯了,本想再熟練一下,不料丁思武的父親去逝,西大街上的人大多數幫著料理起了喪事。傷心歸傷心,她也懶得去。這幾天,她心裡說不出的煩,後天就要演出了,可自己老想著丁思武的那些破爛事。拿起書來看了半天,一句話也入不了腦子,還越發覺得冷了,推窗瞧瞧,天上地下一個模樣,她心裡嘟嚷了句:到處昏沉沉的。從衣架上拿過風衣穿上,便出了院門,不知不覺來到了大姐家附近,對,去大姐家噌噌換換腦子吧。
馬衛國的大女兒大妮子,在省城與丈夫開了一家飯店,一年到頭,除了春節或家裡有事,她很少回來。初三剛過,丈夫就回城料理生意了。她留下來,一為開齋,二是想勸勸六妹早點把婚期定下來。都老大不小的了,小妹的事,成了她當大姐的一塊心病,本想撮合著春節前後能把婚期定下來,沒想到丁老四又無常了,看來這婚事一時半會的還真不行了。
大姐沏好了茶,又拿出一袋袋包裝精緻的小點心說:六兒,嚐嚐。這幹無花果比新鮮的都好。
你發了大姐?
嗬,你大姐是老面碰上酵母——發大了。
呵呵,我就說嘛,這茶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喲,太釅了,喝一口怎麼還暈乎乎的?嘖嘖這麼多好吃的,真有點餓了。
都是給你留的。你也閉齋了?
別管閉齋不閉齋的,反正一天人家是水米未進。看這一桌子好吃的,一下子就勾出了饞蟲。小外甥呢?馬六亭狼吞虎嚥地吃著說。
跟幾個孩子玩去了。這個家,老的少的一個德性,只要有熱鬧的地方就少不了他爺們兒,要飯的牽著個猴耍,你說都六七十歲的人了,還跟扮玩的去敲什麼破鼓。
是好吃。不吃了,給你兒子留著吧。馬六亭聽大姐數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