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2 / 4)

小說:齋月 作者:開了

孩子偎在姥孃的懷裡躲閃著眼前的舅舅,並不吱聲。

孩子,你倆去吧。

丁思武與黑大個一起去了村外公路旁的飯店。老太太看著兩人走了出去,聽著門外的車聲跑遠了,她撫摸著孩子的頭說,乖乖,告訴姥姥,剛才你想說什麼來著?噢,你說你那天看到你媽怎麼了?快跟姥娘說說。

嗯,奶奶說了,不讓我說。

心肝兒,那可是你親媽啊,姥娘這些日子,天天夢見你媽跟我要水喝,說是渴得難受,憋得難受。乖乖,你媽為啥喝藥?

不知道。那天,他倆搶個小瓶子。媽媽在哭,爸爸在罵。弟弟摔在地上都不管。

乖乖,那藥是你媽自己喝的?

嗯,爸爸沒搶過媽媽。媽媽搶過來就喝了。

啊?乖乖,你咋讓你媽喝!

媽媽吐了,爸爸說要喝就喝夠,搶過瓶子灌媽媽。爸爸一扔瓶子差點扔到我臉上。

別撇嘴,乖乖。看著孩子哭咧咧的樣子,當姥孃的擦著他的小臉上的淚說,那可是毒藥啊。

啥是毒藥?爸爸罵、媽媽哭、弟弟哭、我也哭。嗚嗚……

我苦命的乖乖,聽話,別哭,跟姥娘說,就沒個外人拉架嗎?

奶奶來了。抱著媽媽叫爸爸拿毛巾擦擦。

擦了?

擦了,又把毛巾捂到媽媽臉上了。奶奶說媽媽沒“舅”了,奶奶還說痛快點。姥娘,媽媽咋沒“舅”了?

俺的主啊,都是些狠賊“遭癟倆”的。你奶奶還說什麼來著?

奶奶說婊子,說婊子要進家。

主啊,那個下油鍋的,原來早就勾搭上臊貨了。看這一家為施的,連個街坊鄰居都沒來嗎?還有人來嗎?

沒了。五大大,五大大來了,五大大哭,五大大喊,抱起媽媽往外跑。後來,媽媽就躺在了水板上,從寺裡抬來的。後來五大大也像媽媽似的躺在地上不動了,奶奶把他哭醒了。後來,我要奶奶把媽媽也哭醒。後來,奶奶拉起我和弟弟到她那邊住了。

主啊,大能的主啊,還俺兒一個公道啊。俺的兒啊,你死的好冤啊……

第一節

第一節

寺管會的人,現在正面臨一個重大的問題——米阿訇的去留。有人說,米阿訇除了會吃“油香”,連“十八個嗦唻”都念不下來。他掛沒掛幛(畢業)?咱街上出了大事,作為一個教長,都不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像那次“趕集風波”、“挖井風波”他竟然消失了一樣。咱這些人可被他給糊弄好了。也有人說,你倒唸下來了,你咋不是阿訇?這事那事的還說讓阿訇管,連那些正兒八經拿著國家俸祿的幹部都是甩手吃閒飯的。也有人打哈哈湊趣說,別這管那會的了,是個喘氣的都心知肚明,米阿訇是攪進了大人物的權力旋渦中了。事實上也差不多,寺管會雖然就那麼幾位,也難有個風平浪靜。以丁老四為首的一幫要他留下,以馬衛國為首的另一幫則堅決要換。

馬衛國一氣之下把寺管會的存摺交了出去,無奈之下寺管會委派了一名年青人代管,誰知半年後,這人竟從中貪汙了二百五十塊。馬衛國說這決不是個二百五的問題,而是個領導班子的大問題。每個人都應該認真反省。當涉及到米阿訇時,有人羅列了一系列的材料,足以證明他並沒有掛幛,這下問題可就大了。馬衛國認為這是個原則問題,必須馬上換。而丁老四們則認為,村西的人家,那些個宰牛宰羊的,好不容易買賣剛有了點起色,再換阿訇,說不定連“寺師傅”也得換,折騰起來,都得受影響。再說了,自己剛在寺管會里立穩了腳,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哼,想折騰,門兒也沒有。

老丁啊,你是得站出來說句話,咱寺管會是不能由著一些人胡來。

是啊,為主的可都看著呢。翠枝插嘴道。邊說邊把沏的釅釅的明前龍井,給來她家串門的鄉老們倒上了。

丁老四現在也不是從前的丁老四了,雖說去年大兒媳婦的死給了他一個很大的打擊,思勇、思武也時不時地為他們的親事鬧騰。生氣歸生氣,著急歸著急,經歷的多了,人就老誠了。日子就是這麼過來的,好事長不了,但壞事它也終歸有過去的那一天。再說也難怪大兒鬼迷心竅,就那個小媳婦,整個一騷狐狸精,不來是不來,來了就左一聲爸、右一聲媽,叫的人心裡癢癢的。孃的,隔老遠就冒騷味,比那個老娼婦年青時還騷。男人嗎,花花點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顧家就行,連那個整天臭斯文的張文,不也是見了俊女人都盯著人家看不夠嗎?唉,只可惜了我那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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