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我只要有了阿宛,就夠了。”
聲音雖然還帶著隱藏的戾氣,可那話中的情意,卻讓馮宛溫暖至極。
衛子揚抬起起頭來,見到眾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向自己兩人,在對上自己的目光時,又連忙躲了開來。他重重一哼,道:”愣著幹嘛?還不去準備明天的婚禮!”
“是,是。”
眾人連忙退去。
這時,馮宛輕聲說道:“子揚,我也走走吧。”
“恩。”
馮宛離開他的懷抱,慢步走出院落。不一會,她便來到了馮芸所在的苑門外。
一看到她出現,一個婢女連忙在後面喚道:“夫人。”
馮宛微微點頭,道:“馮美人可在?”
“在的,馮美人剛剛才午睡醒來。”
“開啟門吧。”
“是。”
院落裡,馮芸一人坐在塌旁,正專注地繡著什麼。聽到馮宛走來的腳步聲,她慢慢抬起頭來。
見是馮宛,馮芸放下手中的東西,譏嘲地笑道:“喲,喲,這是什麼風啊,居然把我的親姐姐給吹來了?大姐姐,是不是把妹妹關久了,心裡不舒坦了?”
她慢慢站起,抬起削尖的下巴,恥笑道:“剛才好生熱鬧啊,也不知外面那些女人在尖叫什麼?是讚美衛將軍姿色過人麼:”
面對她的冷嘲熱諷,馮宛只是一笑,她慢條斯理地在馮芸的對面坐下。
她一坐下,婢女們馬上奉上熱湯酒水。馮宛給自己斟了一小杯酒,慢慢抿了一口,徐徐說道:“我明天便要大婚了!”
一句話剛落地,馮芸馬上尖聲說道:“那是,不過大姐又不是第一次大婚,用不著緊張。”
馮宛抬眸,她溫婉地看著馮芸,出乎她意料地回道:“這一次與那次不同。”她聲音如清風,溫和清澈中透著從骨子裡發出的愉悅,“我這一次嫁的郎君,他真心疼我,寵我,視如我珍寶。”
馮芸臉色一變,轉眼她冷笑道:“被一個當過男寵的人視為珍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說是這樣說,她的語氣和表情還是變得難看了。
馮宛垂眸,她慢慢說道:“他與趙俊不同。與趙俊在一起,雖是春日,可我總覺得四周冰寒,所想的,也不過是混過一日便是一日罷了。與他在一起,時時春光明媚,便是立刻死了,也是不枉。”
馮芸哪裡想過,這麼情深的話,會從馮宛這樣的人口中吐出?一時之間,她瞪大了雙眼,都反應不過來了。
馮宛抬頭。
她看了馮芸一眼,提起酒斟,給她與自己各斟了一杯酒,微微一笑,聲音變得清揚,“阿芸還年少,總不能在衛府中這麼住下去吧?對於以後,你可有打算?”
一句話說出,馮芸臉色又變了,她抿著唇,別開了頭,好一會才冷冷地說道:“不過就這樣罷了,我能有什麼打算。”
轉眼,她像想到了什麼,騰地轉頭看向馮宛,嘴唇顫了顫,直過了一會後,她冷笑起來,“莫非,大姐姐想到了什麼安置我的好法子。”
馮宛搖了搖頭,說道:“你是陛下送過來的,沒有聖旨,我哪敢做主。”
馮芸哧笑一聲,道:“既然如此,你跑過來幹什麼?難道就是向我顯擺你現在的幸福?”
她哪裡料得到,馮宛竟然點了點頭。在馮芸瞪大的雙眼中,馮宛站了起來,她一邊緩緩而行,一邊眼波如水,溫柔的,娓娓地說道:“我明日便要大婚了。”
她按著胸口,溫柔而笑,雙眼幾成月牙兒,“我這裡滿滿的都要溢位來了,我想找人說說話了。”
她的臉上眼神中,滿滿都是幸福,都是馮芸從來沒有見過的,也沒有聽過的幸福滿足,一時她張口結舌,都說不出話來了。
好一會,馮芸唇抿了抿,心中不知怎麼的,妒恨起來。
馮宛顯然也不是想聽她說些什麼,徑自微笑著側了側頭,喃喃自語道:“我從幼時有記憶開始,見到的便是母親的眼淚,聽到的是父親的呵斥。長大後,你們都欺負我,只有母親一個人對我好,可她老是病著。後來我嫁了趙俊,與他在一起,我只開心了一個月不到。”
她揚著唇,暈生雙頰,眼波如水地看向馮芸,聲音細細地說道:“阿芸,你知道麼?直到與他在一起,我才知道,人生在世,若只是為了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那是很可憐的事。我現在覺得啊,以往汲汲營營,勞勞碌碌,不曾有個可以放鬆,可以依靠的人的日子,真是不堪呢。”
馮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