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他們面面相覷,直過了好一會,曾秀才低嘆道妙,妙計!”
前因後果,只有他明白,此刻,也只有他聽懂了馮宛的計劃。
馮宛微微一笑,目光從曾秀的身上移開,她聲音一提,極為嚴厲地喝道切記,我們乃秘密行事,不可驚動他人。而且,不管走到哪裡,你們二十人一組,任何一人都不可擅自離隊,如有人有這種意圖,其餘之人,可以當場格殺,可有明白?”
眾人一凜,不由齊聲應道是。”
“去吧。”
“是。”
看著壯士們分成四隊,一一離去,曾秀走到馮宛身後。馮宛頭也不回,低聲說道我就在這裡吧。”
“願與在一起。”
馮宛點頭。
天空,最後一縷殘陽,完全陷入了地平線,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漸漸的,黑色的夜幕籠罩在天地間。
夏天的白晝總是很長,從太陽落山,到太陽完全沉入地平線,用了將近一個半時辰。當天空完全暗下來時,戌時到了。
這一個半時辰中,馮宛一直安靜的坐在馬車裡,而馬車,則是掩藏在樹林中,看到壯漢們用她放在馬車中的刀斧鋸子之類地砍下一根根樹枝,看到他們用她準備好的易燃物堆在樹枝下,看到樹枝漸漸的堆成了山,她一直動也不動。
腿邊,她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成功與否,盡在這一舉,她心裡實在緊張。
過得奇慢又奇快。
曾秀這時已經非常忙碌,眼看天黑了,他便指揮著眾人,把放在隱密處的柴火堆到了城門外。
當一切準備妥當時,戌時二刻也到了。
馮宛朝曾秀看去。
這時的曾秀,手舉著火把,他右手舉舉揚起,嘴裡清喝道點火——”
喝聲一落,他手中的火把,嘩地一聲呈弧形丟擲,準確地落在柴堆上。
隨著那柴堆騰地一聲燃燒起來,每隔百步處的一個火堆前的壯士也動了,他們同時點燃火把,然後用火把點燃了柴堆。
幾乎是一瞬時,一堆又一堆的焰火燃燒起來。起先,那焰火還只是星星幾點,到得後來,那焰火越來越旺,越來越旺,通紅的火焰伴隨著滾滾濃煙,冉冉升上了天空。
這是黑夜,天空被雲罩著,沒有月光也星光,這紅豔豔的火焰,在黑暗中直是說不出的明亮,說不出的扎眼。
轉眼間,馮宛清楚地看到,遠處也燃起了騰騰火焰,同時,城中傳來了一陣兵荒馬亂的叫喊聲。
那些人,越來越靠近城門了,可惜,城門剛吱呀呀開啟一角,卻又立刻關緊。饒是如此,一股濃煙伴隨著灼人的火焰,還是差點把那個城門衛的頭髮給燒著。
馮宛站在一側,靜靜地看著四周騰騰而起的火焰,不過一刻鐘,整個城,四五十道通紅的焰火,便點亮了整個夜空。
站在她這個角度看去,此刻的都城,便似被烈火給整個包圍了。城門外便燒著烈焰,裡面的人法出來,也就法弄清狀況。這種糊里糊塗的感覺,最讓人慌亂了,馮宛都可以聽到都城裡面,一聲又一聲,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哭喊聲。
曾秀還在指揮著眾人打柴,他忙碌了一陣後,轉眼看到站在角落處,衣袂飄飛,安靜得冷漠的馮宛,不由大步向她走近。
來到她身邊,曾秀朝衛子揚被圍的地方看了一眼,說道他們一定也看到了。”
“恩。”馮宛應了一聲,道吩咐大夥繼續砍柴點火,告訴他們,將軍能不能脫圍,就看這一把火了。”
“是。”
曾秀招來幾人,令他們騎上馬,把馮宛的話轉給另外三城的人。
“,你累了吧?不少字休息一下。”
馮宛搖頭,她低聲說道我要等著子揚。”
曾秀沉默了。他,她在想。
據馮宛的判斷,以衛子揚的善戰之名,新帝派來困殺他的,必是整個陳國最精良的部隊,更是他最信任的隊伍。而這個隊伍,便是新帝的近軍親衛!
據她想來,除了近軍親衛,新帝也不敢使用他人。做太子時,他的親信除了衛子揚,便沒有像樣的大將。現在繼了位,雖然有不少將領歸附,可他還沒有完全掌握,還不敢用來做這種大事。
而這支近軍親衛,家人都在都城,行事處事,一切以皇帝為重。此刻,他們看到這滔滔火焰,看到這滾滾濃煙,定然會以為,有大軍在攻打都城了。甚至,他們會做出都城危在旦夕,皇帝的性命危在旦夕的判斷。
皇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