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傍水,乃臻南國的南北之樞紐,各地往來的人多要經過此地,故此,在經營酒樓之後,秦桑又準備著手開一家客棧。
說是客棧,其實還是集酒樓和客棧於一身,前頭經營酒樓,後頭經營客棧,吃住於一體。
別家客棧雖然也經營吃食,但秦桑的要求更高,規格也更上檔次,所以她請來了號稱“臻南第一廚”謝津南的關門弟子餘三刀來做主廚。
要說請那人也是不易,沒少費她的腦筋,可以說,那人就是她會下金蛋的母雞,她寶貝都寶貝不及,這會兒卻怎麼叫人給打了?
還有那張管事,原名張寄,是個肚裡有幾分墨水的秀才,也許是時運不濟,已經連考兩次恩科皆不中,所以綽號又叫張不中。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不事生產,只靠家中供養。張不中家有薄產,只有一個老母健在,平日做些針線貼補。他眼見家產坐吃山空,而自己又屢試不第,心灰意冷的同時,也不忍自己年邁的老母,再在燭光下費力的做針線活,索性放下書本,出來做工。
因他去世的父親是季總管的老友,所以經季總管引薦,到秦桑這裡做了一名管事。畢竟新開的客棧,也得請不少人力才行。
“小余師傅今日說是想了新的菜式,要請主子們試菜,所以就出了門去買材料,誰知半路遇上幾個狠人,圍起來就是一頓好打,正巧張管事給撞見了,便過去拉扯,也被打了,幸好鐵腳幫的梅師爺他們撞見,才把他們給救下了,現在他們都在小廳裡,梅師爺給他們上藥呢。”桂寇急急道,領著秦桑就進了小廳。
進了小廳,果然小余師傅和張管事身上帶傷,梅師爺在給他們包紮傷口,周圍圍了幾個鐵腳幫的弟兄,而秦柳,也蹙著眉頭,面色擔憂的站在張管事的一側。
“他們傷的如何?”秦桑關切的問。
“皮外傷,幾天就沒事了。”梅師爺正好包紮完,立起身子,拍了拍手,吩咐侯在一旁的綠意將藥箱收好。
秦桑這才向梅師爺見了禮,問道:“大哥,可知這回是誰下的黑手?”
梅師爺道:“面很生,估計是外鄉來的,待我回頭查一下……再給妹子你一個交代,不過……”梅師爺欲言又止。
秦桑便道:“大哥,上回送去的風溼膏藥貼子,想必乾孃那裡也用完了吧,我這裡還有一些,可隨我過去拿?”說著,便將梅師爺引了出來。
“大哥,給我個準話,可是心裡有數了?”出來之後,秦桑便問道。
梅師爺點頭道:“你得罪了誰,自己心裡應該清楚,雖然還沒查,但十有八九又是他,若是旁人倒好對付,若是他的話……”
秦桑自是知道梅師爺的難處,嘆了口氣,道:“自從惹了那人,沒少勞煩到大哥,小妹真是過意不去。”
“既然我們家那老太太認了你,我們便是一家人,不要說見外的話,何況你每年,也是抽了頭送進了鐵腳幫的,自當受到鐵腳幫的保護,只是那人很是棘手……這樣吧,若真是他,我再想辦法中間調停調停,並多派些人暗中保護你們,你們自己也小心些,儘量不要落了單。”
話說如今,看在梅老太太的份上,梅師爺逐漸也接受了這麼個妹子,何況他也瞭解到,這個妹子外頭名聲雖然不好,但卻都是些無影的事,瞭解的越多,反倒越是佩服起她來,一個女人在外闖蕩,一大家子人都靠她支撐,確實是不易。
兩人說著話,秦桑領著梅師爺拿了藥膏貼子,並問候了梅老太太的近況之後,梅師爺便帶著人離開。
送走了那人,秦桑不禁站在門口沉思。
他們說的那人,實則是她的冤家對頭,也是緬羅城有名的大商戶當家黃伯仁黃老爺。
這個黃老爺出了名的心黑手狠,往年鬧災的時候,數他發死人財發的最厲害,而且仗勢凌人,強買強賣,不光是對客人,便是對其他商戶也是如此。
這人大家都不齒,但是由於他有個族叔,是朝裡的一品大官,所以都敢怒不敢言。
本來黃老爺和他族叔的親戚關係七萬八繞並不親近,但是人不親錢親,他每年都孝敬大把銀子,所以他的族叔也濫用了一下職權,竟然給他安上了一個皇商的名頭,讓他斂了不少財,當然,其中又不知多少,私下送進了他那個族叔的腰包。
這些也都還罷了,畢竟和秦桑並沒有多少直接的關係,誰知這黃老爺還是個貪花好色之徒,某次無意間見了出門採買的秦柳,竟然看中了,打聽了出身之後,派了人上門來商要納她過去做小妾。
秦桑自然是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