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洗碗。
他慢吞吞地把盤子收拾到廚房水池裡,看來應該買個洗碗機了。
但就算要買個洗碗機,也不能馬上解決眼前這幾個盤子。
程恪從早上起就提不起什麼勁,這會兒聽著陳慶沒什麼重點地說了一晚上江予奪,只覺得更亂更沒頭緒更提不起勁了。
他看了一會兒,把盤子扔進了垃圾袋裡。
行了,收拾完了。
反正盤子還有多的,而且平時也就吃個泡麵,根本用不上。
程恪洗了個澡,肩膀上已經結痂的傷口被水一衝,又有些刺痛,他往上面隨便噴了點兒酒精,回到客廳沙發上坐下。
漫漫長夜,如何打發。
他拿起投影儀的遙控器,想看個電影,但在按下去的那一瞬間又把遙控器放下了,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山村老屍,後背有些發涼。
這屋子不算大,但在想起藍衣女鬼的時候,一個人呆在屋裡就會覺得曠得慌,再加上肩膀上還有傷,跟扶肩膀的那個鏡頭一聯絡。
“操。”程恪躺倒在沙發上,拉過還沒收起來的被子把自己裹好了。
其實讓他有些害怕的,不僅僅是楚人美。
因為有陳慶的存在而變得熱鬧的氣氛消失之後,他慢慢從混亂裡再次想起了早上江予奪向他狠狠揮來的拳頭。
有些後怕。
陳慶堅持江予奪沒有精神上的問題,程恪能感覺出來他是真的這麼相信,不是在維護三哥的形象。
程恪有些動搖,陳慶的某些話也有道理,如果江予奪真的有精神問題,他又是怎麼能在這麼多年裡,讓這一片兒的混混都怕他三分。
混混是混混,混混不是傻子,他們會怕一個打架厲害能服眾的老大,但不會害怕一個打架厲害能服眾的……精神病人。
也許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嚴重,江予奪的童年吃過不少苦,所以他會小心過頭,也會因為緊張而誤傷。
程恪皺了皺眉。
問題就在這裡了。
這種狀態本身就不是正常的。
而且也始終無法解釋,跟他好得可以隨便進屋的陳慶,為什麼居然從來沒有見過那些“他們”,更沒有見過“他們”傷害江予奪的現場。
程恪點了根菸叼著,對著沒有開啟的電視發愣。
抽完這根菸之後他進了臥室。
睡覺。
不想了。
他連程懌為什麼以及怎麼樣把他擠出家門的都沒琢磨得這麼細,為什麼要對一個只認識了這麼短時間的街頭混混如此上心。
反正早上的事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嚴重的後果,而江予奪也不會再出現。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不會再出現?
靠。
陳慶的車得早上九點之前送回去,根據導航給出的參考時間,程恪七點多起的床,泡了碗泡麵就出門了。
平時這個時間他還在迷糊著睡回籠覺,不過今天倒是能起來,因為一夜都沒睡踏實。
除去不受控制地會去琢磨江予奪到底有沒有精神問題之外,就是那頓揍了。
江予奪揍他的事兒,他不願意多想,也不會去怪江予奪,畢竟他還把江予奪的手腕給擰脫臼了。
只是他從小到大雖然跟人也打過架,跟程懌打架更是大大小小差不多每星期都會有,但還沒有哪一次是打成這樣的。
他不得不承認,他這種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受到了驚嚇。
導航給出的路線,他挑了最近的那一條。
開到一半的時候發現,這條路會經過江予奪家門口的那條小街。
這種感覺非常神奇,程恪以前也經常來這片兒玩,吃飯泡吧什麼的,但從來沒有走過這條小街,但住到這裡認識了江予奪之後,他發現只要往那個方向去,這條街就是必經之地,彷彿一個交通要塞。
他想拐個彎到大街上,過了這條街再拐回來。
但一直到看見江予奪家的窗戶,他也沒拐出去。
甚至在經過窗戶的時候還往裡看了一眼。
窗簾依舊是拉著的。
他忍不住還想象了一下,江予奪此時此刻,會不會正站在窗戶那邊,從窗簾縫裡往外看著。
“三哥,不是我不交錢,”702的一個小姑娘頂著一臉徹夜未卸的妝,靠在門邊看著他,“你總得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準備錢啊,這一清早的你就過來了,我哪有錢給你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