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在手機上開啟地圖遞到羅姐面前,上面已經設好了的目的地,“我是打算直接過去,所以……主要是想先跟您瞭解一下,他現在的狀態,合適見我嗎?畢竟已經幾個月了,如果他一直覺得我會等不及會走,我又一直不出現,我怕他會失望。”
羅姐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他大概是有這樣的擔心,我說要不要跟你聯絡一下,他說不用。”
程恪突然就覺得心疼。
有些久違了的感覺。
這段時間,他從焦慮中平靜下來之後,就是等待,所有跟江予奪有關的東西都能讓他恍惚,而等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他開始不再恍惚,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種早已經養成的習慣。
現在在羅姐口中聽到江予奪相關的內容時,這種心疼竟然會讓他有一絲喜悅。
他跟江予奪同樣的害怕,他會扛不下去去,會離開,很多事都會淡下去。
而現在他這一瞬間的反應,讓他一直以來都沒有覺察但又確實存在的焦慮都沉了下來,整個人都安寧平靜。
他看了看自己緊緊捏著杯把的手指:“那……”
“我覺得你可以去試一下,跟他的醫生先聊聊,聽聽他的意見,是不是會對小江會有幫助,或者有沒有別的更合適的方式。”羅姐說。
“謝謝您。”程恪捏了捏喵的耳朵,可能因為激動而沒太掌握好力度,喵拍了他一爪子。
看得出羅姐的確是很關心江予奪,程恪去醫院之前,羅姐先給江予奪的醫生打了個電話,簡單先介紹了一下情況。
“你直接過去就行,李大夫在那邊等你。”羅姐說。
“謝謝羅老師,”程恪有些著急地站了起來,“那,那我……”
“你快去吧,”羅姐笑了笑,“咖啡我請。”
程恪衝羅姐彎了彎腰,話都沒來得及再說,拎著喵快步走出了咖啡館。
計程車司機一聽地址就知道他要去哪兒,估計是考慮到病人家屬的心情,一路都沒跟他說話。
到了地方停下車,司機才說了一句:“以前沒來過吧?就進去,左邊是接待家屬的,你上那兒登記什麼的就行。”
“謝謝您。”程恪點點頭,拎著喵下了車。
喵今天格外老實,除了剛才拍了他一爪子之外,所有的時間裡無論他是拎是抱,喵都乖乖地並著爪子。
江予奪的醫生姓李,五十多歲的大叔,是個口碑很好的醫生,之前程恪在查醫院資料的時候看到過。
他跟接待的護士說明情況之後,護士讓他在旁邊大廳裡坐著稍等。
大廳裡有不少小桌子和椅子,有電視,這會兒正在播著新聞,程恪坐下之後看了看四周。
有幾個人,男女都有,穿著印有醫院名字的衣服,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男生正對著桌子不停地小聲說著話,其餘幾個都很安靜,不過程恪有些尷尬,因為這幾個人都歪著頭好奇地盯著他。
程恪衝他們笑了笑,把視線放到走廊那邊,沒有繼續跟他們對視。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場面,他有些揪心。
這些就是病人,他們都擁有著跟別人不一樣的世界,有些人一輩子都被困在另一個世界裡。
而直觀地感受到時他才突然驚覺,江予奪跟他們一樣。
江予奪也是這裡的病人。
哪怕在跟他相處的大多數時間裡,江予奪都不會讓人感覺到異樣,但那也只是因為他用痛苦掩蓋了痛苦。
不自知也許會更輕鬆些。
遊離在兩個世界之間的人,承受的絕望也許更多。
李大夫從走廊裡走出來的時候,程恪一眼就認出來了,他站了起來,這一瞬間的緊張讓他忘了腿上趴著的喵,喵迅速抓住了他的衣服掛在了他身上。
“是程恪吧?”李大夫走過來,離著好幾步就笑著伸出了手。
“是的,”程恪迎了過去,跟他握了握手,“李醫生您好,打擾您好。”
“坐,”李大夫說,“我們先簡單溝通一下。”
“好的。”程恪坐了下來,雙手抓著喵,以免自己因為激動和緊張而手發抖。
“小羅跟我說了一下情況,”李大夫說,“我覺得江予奪見見你會有比較正面的效果,他尤其是這段時間,有些想出院,我是希望他情緒能穩定一些,還想再觀察一週。”
“他能出院了?”程恪一下坐直了。
“現在是結合了藥物,幾個月下來,基本是穩定了,完全恢復不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