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們有錢人也這麼無聊?”陳慶問。
“有錢人才無聊。”大斌說。
“你們上哪兒找這麼多無聊的有錢人啊?”陳慶又問。
“請了兩個包工隊,”程恪說,“別管我吧,你們就先這麼幹,不行再說。”
陳慶看著他,好半天才嘆了口氣:“這是要逼我們從良啊。”
“慶哥。”大斌提醒他。
“行了知道,用詞不當。”陳慶擺擺手,又琢磨了半天,最後一咬牙,看著大斌,“通知一下先到了的那些,進去點一杯橙汁,最好一人佔一個桌,怎麼噁心怎麼來最好能把人噁心走了,佔不了桌的就在吧檯坐一溜,後邊兒再站一溜,誰有閒工夫的還可以去廁所佔地兒,完事兒了來找我領錢。”
陳慶和大斌走了之後,程恪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搓了搓臉。
“真幼稚。”江予奪說。
“隨便吧,只要不打架,怎麼都行。”程恪說。
“你是怕我出事嗎?”江予奪看著他。
“不是怕你出事,”程恪說,“是不讓你出事。”
江予奪沒說話,盯著他看了很長時間,然後咧嘴笑了笑,眼淚就跟著笑容滑了下來。
“你剛才沒哭完對嗎?”程恪趴到桌上,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摸。
“嗯。”江予奪應著。
“沒事兒,”程恪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想哭就哭吧,你長這麼大,還沒有這樣哭過吧?”
“沒有,”江予奪蹭了蹭眼睛,“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哭。”
“不需要為什麼。”程恪抱住他腦袋,看著他自己橫七豎八貼上去的幾片紗布。
“別看我。”江予奪說。
“好。”程恪應著。
江予奪扳著他的腰,把他往後轉了過去,然後摟著他,把臉按在了他後背上。
在程恪還沒反應過來他這是要幹什麼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江予奪的哭聲。
就貼在他背上,很大聲。
程恪一直覺得,哭聲是能聽得出情緒的,真哭,假哭,高興哭,難過哭,熊孩子滾地哭,每一種哭泣的聲音,都能聽出不同的情緒。
江予奪發洩式的哭泣裡,卻沒有發洩過後的輕鬆,程恪聽到的只有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