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見金氏吃得下粥,說道:“兩刻鐘以後,再給她藥。”以金氏的這種情況,應該很快就能醒來。
藥煎好了,就用勺子喂。藥那麼苦,昏迷之中的金氏也一口沒剩地喝完了。
當日,夫妻兩人就留在醫館守著金氏。
到第二日早晨,金氏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金氏就看見了春妮,當下一臉驚恐地問道:“怎麼在這?”
春妮冷笑一聲說道:“除了我,你以為還有誰送你來醫館治病?”
金氏這段時間真正的吃足了苦頭。確切地說,從離開鐵家以後她就再沒過一天好日子了。
春妮也懶得兜圈子,說道:“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我送你回金家;一個是你隨我回鐵家村。”
金氏狂喜,然後想起兇悍的鐵虎怯怯地問道:“你爹准許我回去嗎?”回了鐵家,就能過上以前的好日子了。
春妮很快打破她的幻想:“你已經被我爹休了,怎麼可能讓你回鐵家。”
金氏的神色,瞬間就黯然下來。
“雖然我巴不得沒你這樣的娘,可誰讓我倒了八輩子黴託生在你肚子裡。念在你生養我的份上,我給你養老。”說完,春妮盯著她說道:“我會在鐵家村租一間屋給你住,每個月給你五十斤糧食跟五十文錢。你若是敢送去金家,你就是餓死我也不會再給你一粒糧食。”
金氏垂下頭道:“好。”不管如何,春妮也給了她一個容身之所。至於金家,這段時間就跟噩夢似的,她是再不想回去了。
夫妻兩人帶著金氏回了鐵家村。在路上,春妮琢磨著該去租誰家的房子。一間房,可不好租。結果回到村裡,她才知道鐵虎已經租好了房子。
聽到是村子後頭那兩間土坯房,春妮有些遲疑:“阿爹,那房子也太破舊了。”那房子的主人無兒無女,十多年前去世後就一直空置著。漏風漏雨不說,一面牆還倒塌了。
“這房子再破舊,總比牛棚好。”就金氏的性子,鐵虎可不想讓她住村裡頭,沒的惹是生非。至於住別人家去,更不行了。
春妮沒吭聲了。
鐵虎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說道:“房子破舊,讓冬子帶人修繕就是了。”
對春妮來說這房子破破爛爛的,可金氏卻很滿足。就如鐵虎所說,哪怕再破舊也比牛棚好。那牛棚臭氣熏天不說,還滿是蚊蠅老鼠。
用幾塊木板簡單搭了個床,春妮說道:“你先住著,過些天我讓冬子將這兩間屋修繕下,到時候再給你盤個炕。”
夏天怎麼睡都沒關係,可冬天卻不成。沒炕睡,非得凍死。
“不用那麼麻煩,這樣住著就成。”
春妮詫異到了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先躺著,我回家做飯去了。等做好了,我給你端了來。”
金氏餓了幾天,春妮給她煮了雞蛋粥。吃了兩口,金氏眼淚刷刷地落。
自離開鐵家以後,不管生病還是被打,躺床上餓死都沒人打理她。
春妮也不想去問她哭什麼,說道:“你慢慢吃,我去給你煎熬。”這裡現在什麼都沒有,還得回家去煎藥。
說起來金氏的生命力也很頑強,病得那麼厲害,吃了五天的藥就能下床了。
這日,春妮又給她送了飯過來。有豬肝小腸湯,還有紅燒茄子跟清炒豆角。
等春妮放下飯菜,金氏說道:“家裡還有兩孩子,你也忙不過來。以後別再送飯菜過來了,我自己做。”
春妮有些詫異,不過段冬子跟鐵虎要忙田地裡的事。而她要做家務還要照料兩個孩子,如今還得分心照看金氏,這些天也是累得夠嗆:“好。那我晚些時候讓冬子給你送糧食過來,至於菜你自己去菜地摘吧!菜地沒變,就以前的地。”
晚上,段冬子就給她送了半袋糧食跟二十個雞蛋:“阿孃,這雞蛋是給你補身子的。別省著,吃完家裡還有。”
聽到這稱呼,金氏的眼淚刷刷地落。自她被休以後,春妮再沒叫過她阿孃。
段冬子有些無措:“阿孃,這兩天你先將就著住。等忙過這幾日,我就帶人給你修繕下這兩間屋。”
“好。”說完,金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晚上,段冬子跟春妮說道:“阿孃也怪可憐的。”
“你只看到她可憐,卻不知道她當年是如何對我跟大姐的。在她眼裡,女兒就不是人是賠錢貨。一個不如意,就將我跟大姐往死裡罵。爹跟阿弟不在,我跟大姐吃塊肉都要罵得狗血淋頭。可是但凡有好東西,她就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