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九年他來到濟南府，如今已經呆了整整五年。
楊侑心情複雜，羅成比他還要複雜，他已經離開京都整整十年了。
他離開的時候還是少年，如今他的兩個兒子都九歲了。
時光從來都如此殘忍。
別人一到京中都是先安頓家眷再陛見，他在京中甚少經營，直接到宮中見駕。
楊廣正在準備早膳，得知羅成覲見，笑道：“直接讓他進來。”
羅成身上還帶著一身的塵土，七月的天氣炎熱非常，羅成的雙頰紅撲撲的，白裡透紅，一臉的浮汗竟然顯得光彩照人。
美人怎麼樣都是美人，每一時刻都有他獨特的風姿。
楊廣微笑著打量他。
羅成忍不住抱住他，將臉埋在他懷裡。
楊廣身體微微一僵，他一臉的汗水，一身的風塵，怎麼還不講究的抱他？但楊廣終究還是沒有推開他，破罐子破摔的摟住他的肩膀。
他們的關係一向曖昧不明，說是情人其實算不上，說是普通的師徒那也不是，不過這種關係，這個時代的人一般不會特意弄清楚的。
“先去洗一洗這身風塵。”楊廣溫聲道：“洗簌更衣後我們敘話，我也被你汙了衣物，得去洗簌一番。”
羅成眼睛一亮：“一起。”
楊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聲音含著調侃：“好小子，你不得了啊，怎麼，想從從女人身上學的那些來對付我？”
羅成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懵懂少年，他年近而立，和王氏已經生了五子一女，該知道的事情他絕對是知道的。
羅成無辜的眨眼：“我哪裡敢啊？我就是想你，真的師父。”
楊廣微微笑著凝視他，溫和的道：“你知道你是我的弟子就好。”
“也沒有哪家師父會和弟子一起睡過。”羅成凌然一笑，“師父，我們本就和別的師徒是不一樣的。”
“我若是真的對你有意，是不會給你娶妻的，羅郎。”楊廣輕聲道：“別鬧了，不可能的。”
“不，師父。”羅成定定的望著楊廣：“您對我是不同的，若是無意，你必然不允許我做如此親密的動作。師父，你為我娶妻，你打發我出京都是為我好，我知道。您不希望我背上佞幸之名。我是師父，若我說我並不在意呢？”
“你說的都對。”楊廣微微頷首：“羅郎，我很是喜歡你的，若有一日，你我都孑然一身，身上不再揹負任何責任，你會答應你的。不過不是現在。”
羅成還要說什麼，楊廣止住：“我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更改。”
“你我都孑然一身的時候都老成什麼樣子了。”羅成嘟囔。
“羅郎啊。”楊廣微微笑起來，輕柔道：“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如今已經老了嗎？”
羅成微微一愣，看向楊廣那張年輕秀麗的容顏：“你哪裡老了？”
“我已經是半百之齡了。”楊廣無奈的提醒他。
“啊？”羅成驚訝，隨後很認真的問他：“你多大了？”
楊廣：“……我大你二十二歲，你說我多大了？”
羅成驚異的看著楊廣，楊廣和他十餘年前的模樣並沒有什麼變化，姿容秀逸一如二十多歲的模樣。
“你……”
“你見過太后了吧？”楊廣提醒他：“是不是姿容嬌豔，宛若花信年華的妙齡女子？她是我的親生母親，當年從天而降，被宇文皇族收為義女，賜以國姓宇文，被封為聖女公主。”
“她，難道……”
“應該不是仙子，但我的母親無疑可以保持很久的青春美貌。甚至比其他人活的要長久的多。”楊廣微笑道：“你十多歲的時候我是這幅模樣，現在我依舊是這副模樣，將來也許你老去的時候我還是這副模樣。明白嗎？”
羅成還在震驚楊廣給他透露的驚天訊息，楊廣不由一笑：“快去洗簌，想這些有的沒得做什麼？”
羅成直到用早膳的時候還有些晃神，神思不屬的用了早膳，更是拉住楊廣不放手：“若是我老了你還這麼年輕怎麼辦？”
“我就不要你了，另找一個年輕貌美的。”楊廣隨口笑答。
“不許！”羅成狠狠的說道：“我不會變老的。”
他本還處在人生最風華鼎盛的年紀，就要開始考慮自己年老的時候，心情哪裡好得了？但他怎麼能不考慮？天地之大，也只有那個人是他的理想了。
說不上什麼愛或者不愛，他也無法理解明王說的那種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