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給……她送回去。”家丁磕磕絆絆的說,終於相信了府裡的傳言。
府裡傳言,冥王帶回的那隻蒼鷹,是靈物,看見惡人,便會將他當獵物一般撲食。先前不信,可是那扇著巨大翅膀的蒼鷹撲上來的時候,家丁就不得不信了。要不是靈物,怎會先前那麼多次,也不撲他,反而昨日偷了蕭初燻的包袱,今日便被它抓傷?
見蒼寒魂沒反應,家丁就想趕緊爬出園子,冥王和那蒼鷹,都讓人從心內,生出恐懼。
“慢著……”黑色的靴子,突然就轉移到了他的眼前。
雖然是盛夏季節,家丁卻嚇得直冒冷汗,身子哆嗦著,只怕這條小命,今日便要在這園內終結。
“那女人怎麼樣了?”
家丁的大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痴痴的問:“哪個女人?”
要知道,這冥王府內,妾室可是多著呢,東、南、西、北,四個院子,住得滿滿的,甚至連冥王自己,也不一定記得自己娶了哪些女人回來。
問完,又驚覺自己的大膽,狠狠給了自己一嘴巴,惶恐道:“奴才該死!”
蒼寒魂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開口道:“賤婦!”
這樣一說,家丁就完全明白了。這王府女人不少,可是被叫做賤婦的,就只有那一個。
“一直昏迷著。”家丁摸不清蒼寒魂對那女人,到底是什麼態度,不敢將情況說得具體。
“昏迷?”他眯著狹長的眼睛,轉過身子,不再看家丁。
那隻蒼鷹,不知何時,已經飛掠過院牆,消失了身影。
*
“唔……好疼。”蕭初燻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屁股著了火一般,熱得厲害,夾雜著面板撕裂的疼痛和筋骨受壓的痛苦,讓她恨不得自己再沉沉睡去。
屋外的驕陽,透過屋內那高高的一處窗稜,射進來一束炙熱的陽光。她挪動著身子,讓自己置於那陽光之下,然後仰頭,朝很小的一片天看了去。
雲淡風輕。
好不容易擱下了屁股上火辣辣的疼,肚子中卻傳來“咕嚕嚕”一聲聲的抗議。從昨日到現在,滴水未進,再這樣下去,估計是挨不過幾日了吧!
正出神間,突然覺得眼前一暗,她好奇的抬頭,看見那窗稜上,卡住了一隻呆頭呆腦的鷹。
窗子本來就不大,中間還是用均勻的木棒隔開,成了一個個長方形的小格,蒼鷹本來身體就不小,偏偏那肚子鼓脹的狠,頭進來了,肚子便卡住了,此刻正極力掙扎著,一邊掙扎,一邊惡狠狠的看著蕭初燻。
蕭初燻側倚在乾草上,容顏憔悴,本是毫無精神,可是如今見這蒼鷹的笨拙樣子,終於開心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發現那蒼鷹似乎很憤怒的看著自己。蕭初燻驚覺,原來自己也有看出蒼鷹眼神的天分,於是笑得更加癲狂了,甚至忘了自己身上的巨疼。
蒼鷹翅膀撲騰著,見進不去,又想退回去,可是依舊拖不動身體。
蕭初燻覺得自己也笑得差不多了,於是撐著身體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向了窗戶。豈料那蒼鷹看見蕭初燻走路的樣子,竟然露出了嘲笑的樣子。
那蒼鷹給蕭初燻的感覺,倒讓她想起一個人來,不過她飛快地搖了搖頭,倒是被那人蠱惑了不成!蕭初燻回神,而後甜甜一笑,嗲道:“小鷹,要不要奴家幫你?”
那蒼鷹一聽“小鷹”兩字,立即就憤怒了起來,翅膀撲通的更厲害了,嘴還向蕭初燻方向不停的啄著,似乎洩憤一般的。
蕭初燻蹲下,撿了根稻草,隔著老遠,戲弄著蒼鷹,一會在它的羽翼上撓撓,一會在它嘴上逗逗,那蒼鷹苦於動彈不得,不能反擊,只能撲通著身體極力抗拒,這樣反而消耗體力,看來好不可憐。
逗了一會,蕭初燻有些累了,才在牆邊靠著站立,她將頭微微揚起,笑得黯淡,“小鷹,你真好,還來陪我。”
蒼鷹本來見蕭初燻不再逗它,好不容易微微安靜了下來,如今又聽她叫“小鷹”,便又暴躁了起來。
“哎……真不想放開你,就讓你這樣卡著,陪我好了。”蕭初燻自言自語,不懷好意的看著蒼鷹。
“好啦好啦,你不要再扇翅膀了,本來毛就少,再扇下去,就沒了。”
蕭初燻眯著眼睛笑著,“不過先說好,我幫你的時候,你不可以啄傷我。”她獻寶似的伸出手,將那處昨晚又弄傷的傷痕給它看,“有人說七日就會好的,可是,我又碰了它,大概……是好不了了。”
蒼鷹不屑的將頭扭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