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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偉可能聽到了風聲,馬上打電話問我:“李哥,你沒事吧?”
第十四章 這裡是江湖(4)
我悄聲跟他說:“沒事。是日本人在教訓黑人。”
“他奶奶的這些死黑鬼,早該有人整整他們了。”電話那方傳來了爽快的笑聲。
這個事件可以說給了他們一個教訓,他們也意識到了這裡畢竟是日本人的本土,如果要胡來的話,把對方惹火了只會兩敗俱傷。從那以後,黑人們的態度收斂了許多。
現在假若仔細地看我的臉部,你會發現鼻子略微有些偏右。這就是黑人留給我的傷痕。不過,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那些黑人見到我已經開始嘻嘻哈哈地打招呼了。說到底,大家都是為了賺錢謀生。
黑人事件漸漸平息以後,突然又發生了一件事情。杜偉的女朋友在一次警察的搜查當中,被查出使用的是過期簽證,結果被遣送回國了。於是,杜偉就真正面臨著去留的問題了。他來找我,陪著我一杯一杯地喝啤酒,亮著嗓子說話:“李哥,說心裡話,我真佩服你!一個人在歌舞伎町這種爛地方混到現在這個地位,實在是難為你了。”
我笑了,呷了口啤酒:“要在日本立足的確很難。現在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顧,不努力不行啊。”
“李哥,在心裡邊,我真把你當哥看。你真是挺照顧我的。可我那……”
“沒事。人海茫茫,能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不容易。你回國吧!到時候,我一定去喝你們的喜酒!”我拍著他的肩膀。
杜偉走了,我送他去的機場。不過,我的人手一下子又少了一個。我想我還是必須再招聘了。
春天快要結束了。一個夜晚,“歪脖”金###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當時,我正和託尼站在中央大街上說著話,一個邋邋遢遢的小個子男人走過來,怯生生地和我搭話。
“你是李先生吧?”
不知是先天性的,抑或僅僅是習慣性的動作而已,這個男人的脖子有點向右偏。由於後來我對他的印象一直不好,所以我在心裡就稱他為“歪脖”。
“你還記得我嗎?”
我對他沒有任何印象:“抱歉。我記不得在哪裡見過你了。”
“啊!是這樣。”
那男人從口袋裡取出一張名片。
“這是去年我來歌舞伎町時李先生給我的。”
原來是我的名片。我每天要接待那麼多不同的客人,成千上萬的人潮中,很難記住只是匆匆一面的某張顧客的臉。
“我今天來找李先生是有件事想商量。”
不會是找我借錢來的吧!我有點警惕。因為有時會有些莫名其妙的同胞走上前來問我借錢。
“我找你是想問你,能不能讓我也跟你一起幹?看到你穿這麼講究的衣服,這工作一定掙錢不少。我會拼命努力的,你讓我怎麼做都行。如果必要的話,讓我當男招待都行。”
聽到最後的這句,我心裡不禁暗罵:簡直是個腦子有毛病的傢伙。他把我們的工作想成什麼了?站在一邊的託尼忍不住了,本來在我和別人說話時,他一般不會隨便發表意見的,這回卻插了話:
“當男招待?就憑你這張臉?”
那男人本來態度很謙恭,卻很快地瞪了託尼一眼,但很快就低下頭去。我不願得罪一位陌生人,便笑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他是跟你開玩笑的。我想問問,你瞭解我的工作性質嗎?”
我緊盯著他的眼睛。
“不是拉皮條嗎?”
“我的工作不是單純的拉皮條,而是導遊。”
我糾正了他的話,然後把工作性質和內容簡單向他說明了一下。然後問他:
“你是從哪兒來的?”
“我現在非常缺錢用,拜託了!幫幫我吧!”
“我問你是哪裡的人?”
“我是南京人。求你了!”
男人一再懇求我,並繼續說:“真的求你幫幫我。如果需要的話,讓我加入黑社會都行。”
“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這樣吧!讓我考慮考慮。明天你再來吧!”
聽了我的話,他深深地鞠了一個日本躬,然後走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後,我問託尼對他的看法。
“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託尼立即回答:“這傢伙不行!不能用!”
“為什麼?”
我問他否定的理由。託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