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她狠狠的記住那個味道,至少,她曾經吃過。
星言看著她,她的眼又那樣空洞起來,那樣的黑,那絲光隱去之後,便是無盡的黑了!他看不出她的想法,她似乎心是空的一般,什麼都沒有。
這樣的空,讓他的心也有些晦澀起來。他從不覺得有誰可以影響到他心情,就算當今聖上也不能。但是她,卻是如此輕易的,讓他的心,明瞭又暗。
入夜,星言早早睡下,卻是無眠。日子一旦是悠閒了,卻是不好入睡了。他撐著肘看著地上躺著的小白,她蜷成小小的一團。她的睡姿一直是這樣,蜷著,整個身體只在被子裡只有一點點小小的拱起,像一隻小貓樣的。她閉著眼,嘴角緊緊的抿著,眉尖都微蹙著。夜涼如水,他忽然看到窗還敞著,正衝著她躺的鋪蓋。現在還是初春,到了晚上也是有些冷的。他剛是坐起身,她一下就睜開了眼,撐起身來輕問著:“少爺,要茶麼?”
他怔了一下,雖然是料到她必然是如此警醒,還是有些發呆。他看著她自鋪上站起來,只著一件單衣,微風襲來,不停的擺著。
“關了窗吧,有些涼。”他看著她,想一下又說:“我渴了,倒杯茶來吧。”他不想讓關心太過明顯,隨口說著。
“是的,少爺!”她說著就趿著鞋,向著窗戶而去。他赤著足站在腳踏上,看著她關了窗,又從桌上倒了盞茶過來給他。他隨意的向前跨了一步,踏在她的鋪上,他的腳剛一沾上她的鋪,便覺得腳下只是微溫。這裡是她剛剛躺過的,她竟沒暖熱?!他低頭看著腳下的褥子,很軟,雖然是半舊的,但絮子是新彈的,所以還是很鬆軟的。被子也不薄,但,她竟是暖不熱的?!
“少爺,茶。”她伸手向著他,他去接,卻是接觸到冰涼的指尖。讓他的眉,不由的又鎖了起來。他胡亂的飲了一口,向著她:“上去。”
她微怔,不解他的意思,一時站住了。他隨意的將茶盞放到小几上,看著她:“上床睡去。”
“奴才不敢上主子的床。”她低著頭,立著不動,身體細竹一樣。她這般的枯瘦,熱力是極是有限,定是暖不熱的。
“讓你上去就上去。”他微喝了一聲,她不敢再多言,彎腰就去抱自己的被子。他一腳踩住:“上去,鑽進去。”
“是,少爺。”她再不敢多話,乖乖的爬上床,隨手掩了被的一角,側身向裡而臥。她面衝著牆,細小的身子幾乎不佔什麼地方,整個人僵在那裡。她連枕頭都沒枕,就那樣側躺著。
他隨著上去,伸手一拉,將大棉被直覆住兩人。他看著她:“過來,靠過來。”他低聲說著,連被窩都暖不熱的傢伙,讓他沒來由的又氣了起來。
她機械的向他靠了一點點,少爺的被窩裡真暖啊,一股熱氣暖暖的包裹著她,讓她渾身都要軟了一般的。他忽然伸了臂向著她的腰,一把就將她直勒了去。她真瘦啊,只有一把骨頭,身子硬硬的,像一個薄薄的小鐵板。不知是因為與他太接近僵硬的緣故,還是她原本就是這般的硬。他託著她的頭,將她移到枕上,將被角掖嚴密,她動也不動,像結木頭一般的任他動作。
“睡吧!”他勒緊她,感覺她的氣息一起一浮,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很細小,卻是在顫抖著:“還冷嗎?”
“不冷,少爺。”她輕輕的回應,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從來沒有人抱過她,從來沒有!她感覺到他的胸膛,寬而韌厚,感覺到他的心跳,平緩而有力。她從未與人有這般的接近,感覺他的氣息在她的身後,溫暖而和煦。她又想起小白了,溫潤的舌頭,毛絨絨的身軀。不,小白同他不一樣,小白不能把她全身暖暖的包裹,小白不會這般勒緊她的腰身,小白不能這般緊緊的將她支撐,不一樣,完全的不一樣!她閉著眼睛,不敢張開。她怕是一場夢境,張開了,夢就碎了。她從未做過夢,這一場,讓她如此沉醉。
他看著她,她睡了!她真的睡著了,靠著他,呼吸均勻,靜靜的睡了。他看著她的臉,皺著,緊緊的蹙著眉,更緊的蜷縮,彷彿這溫暖的被窩,還是不夠暖般的。他抱緊她,她真的很硬啊,睡著了,也不溫軟,依舊像是一塊小鐵板。但他卻不捨得放開她,透過清冷的月,看著她。她睡著了,才會有這般瑟縮的表情。她心底的愁懼才會展現在臉上,他忽然覺得,她睡著,才是醒了。她醒的時候,其實是睡著的。她的生命,反了一般的,因這深重的苦楚。他就這般看著她,痴了般的,移不開自己的目光。白夜黃泉,他早就認識了這名字。現在才認識這女子,黃泉,他一直想知道,擁有這樣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