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家的人,但沒想到不是堅而是他。
“想不到,你現在為凌佩辦事。”他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他是一個生的極為陰柔的男子。身材修長卻略是纖細,五官格外精緻,容顏有些雌雄難辨,連聲音都十分中性。但眼神有些陰霾,似是籠一層薄霧一般,帶著幽深的清冷:“我來絳州,本想先找堅。卻不成想,你們提前去了凌佩。”他明明已經傷痛至深,但聲音一直控制的極為穩定,絲毫沒有顫抖斷促。
“找我爹,再以聚靈咒為由。共同殺碧丹傾絕!”星言輕哼出聲,將沾滿了血漬的帕子丟進水盆裡:“當初我爹為了保我,不惜發信給舊屬。你們看中這一點,讓俊則前來。故意露行藏,逼得我們在絳州走投無路,從而去投效你們?!我真是奇怪,聚靈咒真是值得你們為此代代血染嗎?”
“當初我們南宮一門,是墨虛家的部屬。受命你的祖父,為你們飲血碎骨。所得的回報,卻是拋家離國,身首異處。”修微喘了一下:“我們一家,最後就剩了我一個。跑去漠原北地,不得已被離殤,穆錦容之流壓制,十年光陰,為人刀斧。所幸與伯湘碎藍相伴,也不算苦楚。你爹為了保命,不是照樣要聯絡舊部。讓貪婪蠢蠢欲動,害得碎藍葬身亂石。”
“你再度回來。便是不甘心。加上穆錦容已經身死,離殤俊則不知所蹤。你正好可以謀得聚靈咒,拿回你認為你應得的回報!”星言冷冷的低語:“應得的?什麼是應得的?我們都不過是夾縫中地可憐人。何必還要跟自己過不去。”
“錯了,我這次回來。不是為了聚靈咒。而是為了給碎藍復仇。”修一時激動,牽扯了傷口,讓他痛得冷汗不時冒出來:“碎藍要聚靈咒,是因為他是半靈。而我之所以參與之前的計劃,是因為我想為他得到。但我沒有想到。我隨軍出征,碎藍竟然死在聚雲嶺。他與我情同手足,我又豈能甘休?!”
他微微笑了下,笑意涼冷:“但我萬萬沒有料到,夕月竟然半途而廢!”他慘然一咧嘴間,血又一次湧了上來:“我還想先找堅當幫手,呵呵,連天都要亡我!”碧丹傾絕,先他一步。竟然招攬舊敵。連堅都可以用,他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斷了後路,夕月又突發奇想要收起徒弟來了。現在他落在他們手上。實在是天意。
“碎藍地事,我不清楚。但我可確定的是。他定不會是小白害地。再說了。是你們先拿傾絕在先,他為自保。反擊也是正常。你們功敗垂成,又有什麼不甘休的。原本就是博命,輸了也怨不得他人!”星言摁住他的肩:“你的親人朋友死了是命,別人的親人朋友就不是命了嗎?皆是為了自己而已。”他輕嘆:“歇吧,不管怎麼樣,夕月不會看著你死。就算你落在這裡,也不見得就是死路。有什麼打算,也要待傷好再說!”
“他會等我傷好嗎?”修微睨了眼:“夕月現在成了那個女人地師傅,至於我……”他忽然一拱氣力,生生要逼暴血脈。星言手指一轉,一下壓住他的腕脈:“你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如此衝動。”他微微凜目,冷然低語:“你自己也說了,南宮家就剩你一個。你這般輕生,又對得起誰?”
修抬眼看星言,他出手極快,阻斷他逆行血氣。修靜靜的看了他半晌,忽然輕聲嘆息:“當年我走的時候,你還很小。想不到,繼了你的父親的靈物,還讓她化形成人了。”
“讓她化形的不是我。”星言摁緊他的手:“我繼她,不過一年多的時間而已。若非逼不得已,我根本不想馭靈。”
星言看著他:“南宮修,這麼多年你都熬過來。不要因為一時氣短,而做懦夫之勇。”自盡也是需要極大地勇氣,但不過是懦夫之勇而已!他慢慢收回指尖,不再壓迫修的血脈:“比你更可憐,更苛且偷生的人有地是。”他淡淡的瞥了修一眼:“早些睡吧,我就在旁邊地房間。”說著,他不再回頭,慢慢地走了出去。
修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卻生出一種同病相憐地情緒來。這次他前來,已經抱了必死之心。他不顧制馭重重,潛進綴錦,是想找夕月還有堅。夕月是碎藍的舅舅,一定會助他。至於堅,他跟傾絕乃有世仇,加上以聚靈咒的誘惑。大半也會幫他!傾絕現在成親,有了娘子,加之聽說兩人感情至深,必定因此縮手縮腳。勝負也算是參半,他也有機會。
但是他到的時候,堅竟然已經替凌佩出兵。短短時間,竟然在凌佩為官了!長慶帝為此大怒,將制馭強陣調至邊關。他雖然失了堅這一條道,但至少找到夕月,而且此時制馭皆在邊關。對他也算大大有利,一入這裡,夕月很快找到靈動氣息。才知道傾絕等人竟然還在綴錦,當時真覺是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