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3 / 4)

兒子們沿長渠將大家撐回家。布瑞亞和泰麗亞坐在船前面竊竊私語。貓兒知道她們在談論布瑞亞的男朋友,父親入睡後,她爬上房頂跟他約會。

“瞭解三件新事物,再回我們這兒來。”慈祥的人送貓兒進城之前命令她,而她總能做到。有時不過是三個新的布拉佛斯語詞彙;有時她帶回水手的故事,奇妙而不可思議,發生在布拉佛斯群嶼之外的廣闊世界:戰爭,癩蛤蟆雨,龍的孵化;有時她學會三個新笑話或三個新謎語,或各種行當的訣竅。她時不時還會得知一些秘密。

布拉佛斯外號“秘之城”,遍地皆是迷霧、假面和低語。女孩瞭解到,這座城市的存在本身就是個持續一世紀之久的秘密,而它的具體位置更隱藏了三百年。“九大自由貿易城邦都是古瓦雷利亞的女兒,”慈祥的人教導她,“其中布拉佛斯是離家出走的私生女。我們是一群混血兒,奴隸、妓女和竊賊的子孫。我們的先輩從幾十個不同國度匯聚到這個避難所,以逃避奴役他們的龍王。無數神祗也跟隨他們一起到來,但他們所共有的只有一個神。”

“千面之神。”

“千面之神有諸多名字,”慈祥的人說。“在科霍爾,他是‘黑山羊’;在夷地,他是‘夜獅’;在維斯特洛,他是‘陌客’。最終,所有人都必須向他折腰,不管他們敬拜七神還是光之王,是月母是淹神還是至高牧神。人類屬於他……除非有誰能永生不死。你知道有誰能永生不死嗎?”

“沒有,”她回答,“凡人皆有一死。”

每當貓兒在月黑之夜潛回小山丘上的神廟,總能發現慈祥的人在等她。“跟離開我們時相比,你多瞭解到些什麼?”他總是會問。

“我瞭解到瞎子貝括販賣的牡蠣的辣醬是用什麼做的,”她說。“我瞭解到‘藍燈籠’的戲班要演出《哀面領主》,‘戲子船’打算以《醉酒七槳手》回應。我瞭解到,每當受人尊敬的商船船長摩雷多·普萊斯坦出海航行時,書販洛託·羅內爾就睡到他家裡,‘母狐號’返鄉後,他又搬出去。”

“瞭解這些事有好處。你是誰?”

“無名之輩。”

“你撒謊。你是運河邊的貓兒。我很瞭解你。去睡吧,孩子。明天你必須侍奉。”

“凡人必須侍奉。”她每三十天中有三天侍奉千面之神。月黑之時,她就成了無名之輩,成了千面之神的僕人,身穿黑白長袍,走在慈祥的人身邊,提著燈穿過芳香瀰漫的黑暗。她擦洗死者,搜查衣服,清點錢幣。有些日子,她仍替烏瑪幫廚,切碎大大的白蘑菇,剔除魚骨。這些都發生在月黑之時。其餘日子她是個孤兒,穿一雙比腳大太多的破舊靴子,褐色斗篷邊緣磨得破破爛爛,一邊吆喝“蚌殼,扇貝,蛤蜊”,一邊推小車穿行於舊衣販碼頭。

她知道今晚月亮會變黑,因為昨晚它只剩窄窄一條。“跟離開我們時相比,你多瞭解到些什麼?”慈祥的人一見面就會問。我瞭解到布瑞亞在父親睡覺時,跟一個男孩在房頂碰面,她心想。泰麗亞說,布瑞亞讓他摸自己,儘管他不過是房頂上的耗子,而房頂上的耗子都是賊。這只是一件事。貓兒還需要兩件。她不擔心。有船的地方就有新鮮事。

等他們回到家,貓兒幫布魯斯科的兒子們把貨物從小船卸下。布魯斯科和女兒們將貝殼分到三輛推車裡,鋪在層層海藻上。“賣完了才準回來。”布魯斯科每天早晨都會這樣囑咐女孩們,然後她們便出發叫賣。布瑞亞推小車去紫港,那裡停泊海船,可以賣給布拉佛斯水手;泰麗亞去月池附近的小巷,或在列神島的廟宇間兜售;貓兒十有八九先去舊衣販碼頭。

布拉佛斯人才許使用紫港,從水淹鎮直到海王殿;來自其他自由貿易城邦及世界各地的船隻使用舊衣販碼頭,跟紫港相比,這裡比較簡陋、粗糙和骯髒,也更為嘈雜,各地水手商人擠在碼頭和街道中間,招待別人,並尋找獵物。走遍全布拉佛斯,貓兒最喜歡這裡。她喜歡嘈雜,喜歡奇異的氣味,喜歡看那些船趁晚潮抵達,看那些船出發。她也喜歡水手們:喧鬧的泰洛斯人嗓音洪亮,鬍子染成各種顏色;金髮的里斯人斤斤計較,試圖壓低她的價格;伊班港人矮胖多毛,用低沉嘶啞的嗓音喃喃咒罵;還有她看中的夏日群島人,面板如柚木般烏黑光滑,穿著紅、綠或黃色的羽毛披風,他們的天鵝船上高聳的桅杆和白帆華麗壯觀。

時而也遇到維斯特洛的槳手和船員,他們有的來自舊鎮的寬帆船,有的來自暮谷城、君臨或海鷗鎮的划槳商船,還有的來自青亭島的大肚子平底運酒船。貓兒懂得布拉佛斯語中“牡蠣,蛤蜊,扇貝”這些詞,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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