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毒書生”姬天缺笑道“你們不是要組織新‘乾坤五絕’,來場‘乾坤十絕會羅浮’,震動天下的連臺好戲麼?如今孟三娘師姐弟這一扯腿,不仗你們那所謂‘新乾坤五絕’,組不成功,連‘乾坤十絕’也少一人,變成了‘乾坤九絕會羅浮’,這場架可怎麼打呢?你看我們這邊整整齊齊坐著‘西道、東僧、南筆、北劍、奪魂旗’……”
“九毒書生”姬天缺目光電掃坐在“東僧”醉頭陀肩下的“閃電神乞”諸明,一陣森森陰笑說道:“他也配叫做‘奪魂旗’?”
“閃電神乞”諸明本來也準備針鋒相對地,還他一陣嘿嘿陰笑,但忽然想起上官靈勸告自己之言,竟改成一陣哈哈大笑,拔出自己那根縮自如,尚漆作黃色的“四煞降魔棒”來,扯成三尺來長,並掛上一面骷髏白骨紅旗,向“九毒書生”姬天缺叫道:“我不是‘奪魂旗’,難道你是‘奪魂旗’麼?”
“九毒書生”姬天缺勃然大怒,因“萬姓公墳”一會,業已約略試出對方身法雖較靈巧,但功力略遜自己,所以毫無所怯地,也自身邊取出那根仿造的“風磨銅棍”,掛上一面骷髏白骨紅旗,刷然展處,卷出一片寒風,眼望“閃電神乞”諸明,厲聲叫道:“‘萬梅谷’中,只合互見真章,各拼性命,不是鬥口巧辯,弄舌張牙之地!你我且憑手下功夫,分一分誰真誰假!”
“天香坳”內群雄,見兩位“奪魂旗”先欲一拼,均不便相攔,也不願相攔地個個靜默無聲,凝神以待這場“‘奪魂旗’惡鬥”的精彩好戲上演!
眾人是坐在一座寬敞茅亭以內,上官靈因年齡班輩最小,座位恰在亭邊,無意之間偶然往亭外那片有流泉飛瀑的陡削峭壁上一瞥,便自神色突變地,起立向“九毒書生”姬天缺搖手說道:“你不要兇,光憑方才兩陣笑聲,我們這邊這位,他比你光明磊落,好聽得多!要談到真假方面,我們這邊這位,確實不是真‘奪魂旗’……”
“九毒書生”姬天缺聽到此處,人皮面具以上的嘴角之間,不由浮起一絲得意微笑!
上官靈見狀微微一曬,繼續說道:“你何必這早得意?你也不是真‘奪魂旗’,但真‘奪魂旗’此時必然巳在這羅浮山‘萬梅谷天香坳’中!喏喏喏,你看見那片陡削壁以上,所插才是那杆當年峨嵋金頂會‘西道、東僧、南筆、北劍’等‘乾坤四絕’,真正以‘風磨銅’所鑄’奪魂旗’麼?”
上官靈這這一番話,聽得茅亭以內,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正邪雙方十六位絕頂豪雄,全都大吃一驚,一齊起身走到亭外,往他所說那片峭壁以上看去!
只見在離地四丈二三的一株老梅,與掛壁飛流之間,上次新“乾坤五絕”各顯絕藝之時,“逍遙老人”鍾離哲用大筆,所書的那個“絕”字以上,果然插著一根金黃銅棍,尖端並掛著一骷髏白骨紅旗,迎風飄拂!
上官靈好奇之心最切,眼看似乎自己千想萬想,均想不透徹的真“奪魂旗”,即時出現,意忍不住地突展輕功,一縱四丈有餘,直向峭壁上所插的那杆“奪魂旗”撲去!謝東陽見愛徒功力精進,自極高興,但如此好事,卻不禁眉峰微聚!然因當著對方群邪,也不便出聲呵責,只得凝神觀看動靜!
上官靈撲上峭壁,竟運用真力,把那杆“奪魂旗”拔在手中,細一觀看,便自掉頭縱落,向“九毒書生”姬天缺,大聲笑道:“真‘奪魂旗’確實比你高明得多,人家這面紅旗以上所畫的白骨骷髏,並不代表殘酷好殺,而是隱寓勸世之意呢!”
“奪魂旗”上的“白骨骷髏”,怎會含有勸世之意?亭內群雄,包括文武兼資,學究天人的“南筆”諸葛逸在內,也覺得無從猜測!
上官靈見狀笑道:“人家這面紅旗中的兩根交叉白骨,一根以上,繡著一個小小‘王’字,另一根以上,則繡著—個小小‘侯’字,那具骷髏以上,也繡著‘紅粉’兩個小字!這豈不是表示歷代王侯,無非白骨,傾城紅粉,盡是骷髏,莽莽人生,也只不過是一面飄飄蕩蕩的旗幟而已!秦皇旄節,漢武旌旗,百代而還,空空安在?來來來,為了證明這才是當年峨嵋金頂的真‘奪魂旗’,請哪位前輩下手試一試這根旗杆,可是真正的‘風磨銅’所鑄?”
上官靈話音方落,“東僧”醉頭陀僧袍一展,人起半空,哈哈笑道:“二十年前,這杆‘風磨銅奪魂旗’,曾以—式‘橫杖挑雲’,硬接我‘龍虎鋼環’力逾千斤的‘開山劈石’!如今‘風磨銅寶旗’,神威依舊,昔年老友出身份,卻撲朔迷離!來來來,我們何妨舊戲新排。上官靈,你凝足真力,用一式‘橫杖挑雲’,再接我‘龍虎鋼環’的‘開山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