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下去吧!仔細想想我的話,再好好回憶回憶,你總共提供了多少情報給呼蘭人、有哪些同黨,今後如何立功贖罪。”
幾個衛兵將由謝夫架下去,剛到門邊,又被安多里爾喝止:“對了,明天是丹虎、丹豹的玩耍日,你、霍夫曼、凱魯和威達四個人陪他們玩。”
由謝夫走後,貝葉皺起了眉頭:“不加收監,只是軟禁,軍師大人,你未免對這小子太好了點吧!另外,少爺們的安全,恐怕也要注意點啊!”
“所以我才叫凱魯和威達一起陪同,防止這小子耍心眼。由謝夫目前尚有很重要的利用價值,軍營裡也難說有沒有呼蘭人的其他耳目,不宜打草驚蛇,要讓一切看上去一如既往。”安多里爾的臉色陰沉:“倒是柯庫裡能早就盯上了咱們,這事才叫真正的棘手啊!”
“到目前為止,呼蘭人主要在幹收集情報的工作,尚未表現出什麼破壞意圖。”
“正因為如此,事情方才可怕。早年的切膚之痛告訴我,柯庫裡能在任何時候都不能被忽視。”安多里爾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倘若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能令我心裡沒底、感到恐懼、會讓我產生可怕的失敗預感,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柯庫裡能。”
帳內一片沉默。
平時談笑用兵,天塌下來都有應對之策的老軍師,此刻竟發出如此頹唐之語!
是安多里爾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還是柯庫裡能真如傳說中的那麼神奇?
“我們也沒有閒著嘛!”貝葉努力地給上司打氣道:“安德魯外長和羅嘉斯副外長也在加緊活動。”
“但願這兩個小夥子的雲遊,能夠有所收效。”安多里爾雙手負於身後,默默地注視著窗外。
※※※
審訊加上討論,時光不知不覺過去,黎明的晨光已經透過百葉窗射入室內。
“報告軍師大人,戈勃特自稱已經俘獲丹西領主,正在營外叫陣!”負責大營防衛的坎塔兩步並作一步,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彙報。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戈勃特是在有意攪亂軍心,”安多里爾回身拂袖:“高掛免戰牌,嚴守軍營,親兵隊日夜巡邏,發現有人散佈謠言立刻拘捕,發現異常情況,馬上鎮壓!坎塔,你負責軍營防衛,這種例行公事,怎麼總是來向我請示?!”
在幾天時間裡,戈勃特已經四次以擒獲丹西為由,在破蠻岡大營前叫陣。
曾經騙得戈勃特差點喪身的,丹西以自己的面型親手造出的那張人皮面具,反成了戈勃特手裡的利器。
他找了一個與丹西身材體型相似的蠻兵,戴上面具,被綁縛著遠遠示眾,倒也頗迷惑人。
安多里爾只能緊閉營門,對內對外都嚴加防範,聲稱蠻軍陣前的是假冒的丹西,並命令守衛部隊以弓箭相射。
當然,儘管因為老軍師的權威以及貝葉、凱魯、威達等人協助實施嚴密的控制,軍營內沒有出現譁變和大規模逃跑的跡象,但丹西一直沒有現身,也免不了一些人私下裡竊竊耳語,議論紛紛。
事實上,緊閉的營門和巡邏隊的刀槍,才能把這支龐大的軍隊凝和起來,不至產生混亂與騷動。
按這種士氣程度,即使蠻族聯軍願意接受正面會戰,估計猛虎軍團也無法抗衡。如果,戈勃特膽子更大一點,主動進攻軍營,也難說不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
可一來,上次大戰中猛虎軍團留下的餘威令人震撼,面對面都肉搏不過對手,現在讓蠻族聯軍進攻堅固的營壘,戈勃特麾下兵將計程車氣估計也會下降不少。
二來,軍營內到底沒有出現什麼譁變、騷亂等可乘之機的跡象,萬一打起來也無法促使這一現象產生的話,那戈勃特就會損失慘重。
幾相權衡,戈勃特最終決定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而在安多里爾這邊,雖然有苦娃的書信為證,但蠻軍陣前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丹西,其實決策高層心裡也沒譜。
安多里爾對外鐵嘴鋼牙,一口咬定陣前的人是冒牌貨,可當與貝葉獨處時仍吐露了心聲。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丹西,那就是猛虎自治領領主、掌控猛虎軍團的統帥。不論是誰,即便是丹西自己,站到了蠻族聯軍陣前,就已經不再是原來意義上的丹西了!”
“可是……”貝葉也緊張得聲音哆嗦。
“與廣袤的國土、無數子民的安危、千秋萬代的霸業相比,任何個人都是渺小的、微不足道的。這是上帝賦予我們的力量,英雄和偉人,只能利用、引導這股力量,但絕不是這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