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雨天,加上門窗嚴閉,房間內更是顯得陰暗潮溼。幾個同樣便衣裝束的軍士,無所事事地坐在桌旁,有人趴著睡覺、有人玩紙牌,藉以打發無聊的光陰。
兩天前,塞爾人接到線報,這裡是自由軍團設於黑巖城內的秘密聯絡據點。
茲波林馬上派切薩皮克帶人過來搜捕。屋子裡四個間諜,兩人在頑抗中喪命,兩人在被俘時咬破毒囊自盡。
細搜房間,切薩皮克發現了黑巖城城防佈置詳圖、幾十件武器,以及一大批鼓動民眾參加自由軍團的傳單。
由於沒有抓到活口,切薩皮克就被留下來,守株待兔,以抓獲叛軍的情報人員。
一直沒有等到任何兔子,卻又不得不在這個糟糕的地方待下去,守在樹樁旁的獵人們,個個心裡都煩悶得很。
兩天時間,滿目所見都是這條毫無生氣的街道和狹小陰暗的房間,切薩皮克的心情也跟這糟糕的天氣一樣,陰沉鬱悶。
心情不佳,不僅僅因為天氣不好和任務煩人。
作為軍人世家子弟,又是在著名的“鐵衛縱隊”服役的騎將,切薩皮克不僅自己從軍,也讓兩個剛成年的兒子加入了塞爾王國的部隊。
他倆的軍裝,是自己親手給他們穿上的。
大軍開拔的那天,家族的三位男子漢,都穿著閃亮的銀色鎧甲,兩個英俊的。aikanxs。 會員登入後無彈窗廣告伴著自己,接受妻子和女兒的熱吻、接受牧師們的祝福,在僕人和街坊鄰居們豔羨的目光中,雄赳赳地朝著充滿財富傳聞的敵國領土進發。
開始時戰爭極其順利,超出了幾乎所有官兵的設想,沒遇到什麼抵抗就殺到了敵人的心臟——巨木堡城下。
就在大家認為很快就能榮歸故里、凱旋而回的時候,戰爭的旋律卻突然轉變。巨木堡城牆下,成為聯軍將士的噩夢——累累的屍骨幾乎要填平城壕、堆齊城牆,親朋戰友的噩耗接二連三地傳來。
切薩皮克知道戰爭已經走上了兇險的軌道,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別人攻破城牆的腳下墊屍,他利用軍中的關係,將兩個兒子從前線調往後方衛護部隊。
然而,這位中年將官沒有想到的是,這反倒成為自己噩夢的開始。
看似安寧的後方,實際上殺機四伏,危險程度不遜於前線。
在猛虎自治領這個邪惡的政權下,其民眾與他們的主子丹西一樣桀驁不馴,不服管束。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叛亂開始在全境各淪陷區出現,並愈演愈烈。叛軍們來無蹤、去無影,用各種卑鄙而殘忍的手段獵殺著落單計程車兵們。
這是一場切薩皮克等老軍人從未經歷過的特殊戰爭方式。
戰爭是流動而不確定的,沒有明確的前線和後方,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廝殺,引來死神的光顧。
在這裡,沒有明確的戰場、沒有決定性的戰役。每一片樹林、每一叢荊棘、每一座茅屋,都可能掩藏著歹毒的叛亂分子們的身影。
戰爭的勝負,不是以殲滅、潰敗、攻陷等這些常見的結果確定,而是用屍體和荒蕪土地的數量來衡量。
每一場小型戰鬥,雙方都將殺死的敵兵屍體當作砝碼,搬上勝利女神的天平,求得她的青睞。
這種比試晝夜不息,直到有一方失去耐性或者完全垮掉為止。
最可怕的還在於,你無法分得清哪些是良民、哪些是賊人,誰對你懷有善意、誰對你充滿仇恨。
從切薩皮克的經驗看,刁民與叛軍完全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同夥人,拿起武器就是悍匪賊眾,放下刀槍又成了低眉順眼的老百姓。
軍隊駐地的周圍,到處是敵人的眼線。剛才還衝你微笑的人,你轉過身去,他可能就掏出手弩瞄準你的背影。
作為一名老資格的軍官,剛開始切薩皮克還對頂頭上司茲波林的作法有些微詞,特意以軍紀和榮譽約束手下的過火行為。
可當自己的兩個兒子相繼在外出中遭到卑劣的暗算而喪生後,他已經完全轉變為茲波林三光政策的堅定執行者和貫徹人。
他還記得那兩個如血的黃昏。
小兒子倒在田埂上,眼睛望著旁邊的樹林,不能瞑目……
大兒子趴在馬背上,身插十幾枝箭,乾涸的血跡在馬鞍上畫出條條暗紅的紋線,從幾十裡外的軍營一直滴落到黑巖城,手裡還緊握著一封軍令……
幾個月前親手為。aikanxs。 會員登入後無彈窗廣告們穿上軍裝,幾個月後又親手為他們穿上喪服,切薩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