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訊號的同時,還將敵軍旗艦粗如小樹幹的主桅射斷!
赤拉維打響了疊瓦渡口攻防戰的第一箭。
響箭的鳴聲就是命令,聽得攻擊訊號,岸邊響起成千上萬扳弩掛弦的摩擦聲!
沃薩蠻兵發射的火箭叢集,自岸邊騰起,形成片片絢麗的火紅色瀑布,劈頭蓋臉地砸下來,流瀉在各艘敵艦上。
艙頂、甲板、護牆和盾牌上,到處都是劈劈啪啪,比冰雹還要密集的敲擊聲,少數地方還燃起叢叢濃煙。
剛才被赤拉維一箭立威,雖然士氣受到一定的打擊,但閃特將士們的水戰經驗畢竟非常豐富,在旺熱、孔狄及各艦指揮官的高聲呵斥之下,迅速恢復了鎮定和秩序,行動起來,組織反擊。
艦上的水兵們個個身手矯捷,行動有序,在顛簸的甲板上健步如飛,似履平地。比之當日的遊牧艦隊,這支閃特船隊的水戰今天 。35hf。 營造舒適的讀書環境確實高出不止一籌。
旗手冒著箭雨和火海,搖燈為號、擂鼓施令,號手則奮不顧身地吹鳴軍號。
槳手、舵手密切配合,在湍急的水流之中、在兇猛的外部箭雨打擊下,動作仍然整齊一致,想盡一切辦法控制船隻的航向和速度。各船間距適宜,無虞碰撞。
一面面巨型鋼盾被盾手整齊地架放到船舷護牆上,將小矮垛築成數米高的城牆,令整條戰艦變成一座堅固的水上堡壘,以抵擋來自岸邊的箭雨,保護槳手、舵手、箭手和投石手的安全。
持著射程更遠、質量更優的弓弩,水上箭手朝天仰射,發出排排火箭。
水上投石機也開始轟鳴。在比星星還要密集的火箭群中,燃火的石塊如同劃破夜空的隕石,呼嘯著朝岸邊的水寨撲去。
提著泥桶、抱著水盆計程車兵們,在船上穿梭來往,撲滅火苗。
……
“各艦注意,布雁形陣!”
旺熱一手舉盾,一手舞動一根長長火把,立於船頭狂聲暴喝。
北征艦隊一直開到河岸約莫百米處距離的地方才停止前進,領航的 “星辰號”應聲而止,拋錨立定。
其他各艦紛紛降下風帆,搖槳轉舵,從側翼撲出。
一邊回擊,一邊佈陣,不到十分鐘時間,五十餘艘戰艦,就從進港時“1 ”字狀的魚貫陣,轉變成“人”字狀的雁形陣。
“星辰號”居前,排於“人”字撇捺相交的頂端。其他船隻分左右兩翼佈列,一律斜形向前,首尾相接,以一側船舷面向河岸。
雁形陣是水軍面臨水陸對射局面時最常採用的陣形。
以一側船舷橫向對外,可以加寬弓箭、投石機等遠端武器的攻擊幅面,形成極具威脅的排射,增大遠端武器的打擊面積和殺傷效果。
迅速完成變陣後,水上艦隊扭轉了射界窄於敵軍的不利局面,取得同等條件的戰場地位,形成了一條廣闊而綿長的正面交火戰線。
在這條戰線的兩邊,水陸對陣的兩軍開始了近乎瘋狂的遠端對射較量。
在這場遠射對攻中,火箭成為雙方不約而同選擇的主戰兵器。
北征艦隊的火箭,以火粉撒於草束助燃;蠻族的火箭,則以油脂裹入氈布引火。
雖然燃材各異,但效用相同,都意在藉助火力,殺傷敵人,引發敵陣混亂,令本軍從中得利。
冷兵器時代的兵器,無論刀棍劍戟、弓弩槍矛,都只是點式殺傷武器,無法做到幅面殺傷。
若想實現幅面殺傷,無外兩法。一是組成一定規模的戰陣,像長槍如林的步兵方陣、雨點般密集的箭陣等,以量的積累,化點式殺傷為幅面殺傷。二是藉助自然之力,如火燒連營、水淹七軍等。
前者需要龐大的兵力和長時間的訓練,後者則受自然條件和環境的諸多限制。人們糅合兩者之長,發明了兼具二者特色的遠攻利器——火箭。
水上戰艦與河岸之間僅百餘米的河面上,密佈著劃空而過的箭矢。
陸基火箭群和艦基火箭群在半空相會,相互擦身而過,然後循著既定方向,飛往各自的目的地——岸邊的防禦設施和水上的戰艦編隊。
因月亮缺席,原本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被無盡的火箭照得恍若白晝明亮。
如同現代社會節慶日的煙火集中燃放地,疊瓦渡口從未有過這樣繽紛多姿的美妙夜景。
成千上萬拖曳著長長紅色尾巴的火線、火球,從岸邊和水上昇起,在漆黑的夜空勾勒出無數條曼妙的拋物線,在岸邊、水面和船頭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