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隊”,很多本族、本部落的戰士都在河岸參戰。
看著辛苦修築的土壘被人像大錘敲核桃一樣砸碎掀翻、看著本族戰士被一排排釘死在岸邊、聽著蠻兵們在烈火中撕心裂肺的哀嚎聲,赤拉維怎不心急如焚。
“慌什麼?!”魯道夫不為所動,輕蔑地嗤著鼻子:“赤拉維,虧你還是老行伍,難道打仗要死人的道理都不知道嗎?”
出身於文明世界的貴冑豪門,魯道夫對於遊牧蠻族相當輕視,更不可能對其軍隊有什麼歸屬感和認同感。
過去指揮打仗,魯道夫從來就是為了勝利毫不忌諱死傷多寡的主,連本族軍隊都如此,遑論被自己瞧不起的沃薩蠻兵?
“媽的巴子,老子當然知道打仗要死人。”無端又遭到搶白,赤拉維的肺都快氣炸了:“可老子更曉得,自己人死得比敵人多,那就是敗仗!”
“赤拉維,你可知道,要是我較真,你的這些鳥話,可就是妖言惑眾、攪亂軍心,按罪當斬!”
魯道夫冷眼斜乜著身旁的蠻族大將,一點也不客氣地回敬。
儘管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球都快迸出眼眶,赤拉維仍只好忍氣吞聲,氣呼呼地轉過頭去,心裡頭把魯道夫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看看這個平日一直跟自己擰著乾的蠻將現今尷尬而惱怒的模樣,魯道夫心裡充滿了報復的快意。
置氣咻咻的赤拉維不管,魯道夫繼續倚欄觀戰。
隨著岸邊箭塔、掩體工事等防禦設施一個接一個地土崩瓦解,水上艦隊在對射中的優勢越來越明顯。
蠻族守軍在如此不利的條件下,依然沒有什麼反擊之策,仍只能徒勞地使用弓弩進行著無效的回射,招致的結果卻是本軍傷亡慘重,水上艦隊一方的損失卻相當輕微。
遭受著來自水上的猛烈遠端打擊,正面的防禦工事和縱深的補給線都傷痕纍纍,體無完膚,岸邊前線的射手傷亡過半。
兩千多具沃薩蠻兵的屍體橫躺豎臥,還有不下此數的傷員倒地呻吟,後方擔架隊卻不上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戰友們沐浴在恐怖的箭雨中,成為艦上敵軍的活靶子。
每倒下一人,發自岸邊的箭雨威力就減輕一分,而水上的矢石攻擊卻不見絲毫減弱。
經過約莫四五十分鐘的遠端對射後,艦基石彈群和火箭群成功實現了火力壓制和戰場遮斷,河岸守軍搖搖欲墜的防禦體系終於崩潰。
岸邊前線和灘塗陣地上的沃薩射手們,儘管異常蠻勇,但在幾近無休止的石雨和箭雨的覆蓋下,頑抗如此之久,到此時也終於支援不住。
殘存的沃薩守軍,沿著河岸丟下厚厚一圈屍體和大批喪失移動能力的受傷同袍,一群接一群地向後潰退,逃往更為安全的後方陣地。
北征艦隊一名勇敢的水手以盾遮身,爬上“星辰號”尾桅,用長長的火把打出第二輪進攻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