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繁密的樹叢中。
就聽得一陣陣呼喝喊叫,森林裡熱鬧起來。游龍般鑽進鑽出的鐵甲騎隊不斷攪動,樹木東倒西歪,蠻兵紛紛落馬!
旋即,就在衝殺的同時,八股併成四路,四路合為一隊,三隊人馬再重新歸為一整支大軍,騎兵縱隊分分合合,來回穿梭,直令人眼花繚亂!
每個戰士都似乎是在烏龍棍指揮下一個跳動的戰鬥音符,一道演奏出一曲動人心魄的壯麗樂章!
每一次變換隊形,蠻族騎兵就只能勒馬打轉轉。衝殺過處,前列的蠻兵還沒有找到敵人在哪兒,而身邊側翼的戰友卻已被殺得七零八落,踐踏得稀里嘩啦!
到得最後三隊合一,全軍重新結合一體的時候,親衛縱隊卻已經在蠻兵的身後。此刻,他們突然發狂,就像銜住惡狼睪丸的獵狗一樣,緊咬著對手的虛隙弱點不放,猛突猛衝,潑風般橫掃,剩下的那些勉力坐在馬上的蠻騎,呼啦轟隆,如同斷垣殘牆般,整片整片地坍塌倒地!
等到親衛縱隊由合而分,由分而合,殺個通透,轉個來回,重新歸位的時候,眼前只剩下一大片枕藉的人屍馬屍。
茂密的森林被夷為平地,佔地好幾畝的麥田被悉數收割乾淨。而親衛縱隊卻整齊地立於啟動前的原地,這一瞬間望去,整支大軍彷彿根本未曾動過一般!
這樣的衝殺戰法,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它不僅要求每一戰士擁有高超的騎術,很強的單兵作戰能力,還要求他們熟悉小隊、中隊、大隊直到縱隊,每一團體的每一陣形變換。十人如一人,百人如一人,千人如一人,萬人還是如一人!
人人心意相通,全軍靈便自如,硬時如鋼,柔時若索。
遇到這樣的對手,那些一心立功的遊牧蠻子們方才知曉厲害。他們簡直被打傻了,嚇得愣愣的勒馬不敢再衝。一些蠻兵甚至以為對方會使妖法,有的不停地念咒語,有的呼喚本族的神靈保佑,有的往羊皮襖裡掏出所謂的“寶物”鎮邪……
丹西可不會去理睬蠻兵們心裡怎麼想,更不管他們怕還是不怕,動還是不動,反正他今兒個,要殺個不暢不休!
烏龍棍捲起漫天風雨,虎獅騰躍,馬蹄撲踏,這支可怕的騎兵縱隊歸位後又重新開始啟動!
近萬嗜血的樵夫、辛勤的割稻人迅即再度打馬衝鋒……
丹西如此張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戈勃特自然也發現了他所處的位置。
怒火和熱血也一下子湧上腦門!
本來戈勃特准備假公濟私,給自己親兵們——“雄鷹隊”留下了上萬匹戰馬,預備逃逸時使用。但此刻,戈勃特的眼中只有那個在風雨黯夜中幽靈般若隱若現,死神一樣掃蕩的丹西,耳中只聽到廝殺號叫,心中只念著那個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的仇敵!
他無暇回頭,無心他故,只想著用銳利無匹的青龍劍割下那人的頭顱下酒,一勞永逸地結束這場令數不清的沃薩精兵、草原勇士命喪黃泉的長期大戰,將遊牧聯軍奇蹟般地轉敗為勝!
踏雪被丹西卑劣地殘害致死後,戈勃特又尋得了一匹以黑為底色,全身白色斑點的名駒——“滿天星”。
拔出青龍劍,躍上“滿天星”,戈勃特舉劍暴喝,聲若轟雷:“雄鷹隊!”
“呼呵!”
“呼呵!!”
……
雄鷹可汗的親兵勇士以最暴烈的呼喊向首領回應,朝大汗的身旁集聚!
“跟我衝!”
一聲霹靂,騎隊飛飆,上萬“雄鷹隊”親兵如颶風般撲向戰場!
丹西以上的一系列表演,要的正是這種效果!
這是建立在極度自信上的作戰選擇。
看到敵酋敢於帶頭衝鋒陷陣,任誰都不會放棄這種機會。在這樣巨大的誘惑下,任誰都急於擒賊擒王,一舉扭轉戰局,而不僅僅是進行漫長無涯的纏綿消耗戰。
可是,蠻兵們想憑藉人海戰術淹沒親衛縱隊,那他們絕對是打錯了算盤。重騎兵在衝殺戰中從來佔據著優勢,何況猛虎軍團親衛縱隊這種超級精銳?!每衝殺一個來回,敵人被打得找不著北,親衛縱隊損失極其輕微,蠻兵卻成千上萬地化作了肉泥。
帶頭衝鋒,主動被圍可不止是要大量殲滅敵方阻擊部隊的生力軍,更是要把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敵戈勃特引來、拖住,最終加以剿殺。丹西雖然希望將這些草原勁敵全數追殲,但僅就個體而言,誰逃脫了都無所謂,只有帶來殺妻之恨的戈勃特,惹出無數恩怨的草原蠻酋,絕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