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我貝葉不是魯莽之徒,對於風險,心中自有分寸。”
貝葉見穆斯塔法尚有些憂慮,寬慰他道:“雖然我們給各支部隊下達了到期必須按時返歸的死命令,但這只是咱們惑敵的手段而已。北向騎隊可以根據形勢,自行定奪今後如何作戰。至於徹底根除戈勃特和他手下的沃薩蠻子,領主和我更早已定好了妙計,他戈勃特這回,只有等著受死,將永無翻身之日!”
凍土高原南端的鷹王山脈,是一條自北向南,縱向延伸數百里的大山脈。
古拉爾河就是發端於鷹王山脈的一條大河。它彎繞曲折,劈開一座座高山,鑽出一個個峽谷,浩蕩湍急,奔湧飛濺。
穿過高山時,兩岸峭壁懸崖,重巖疊嶂,溝壑縱橫。
淌經草原時,兩岸森林密立,樹木遮天,亂石遍佈。
流域內的草地,有的地方過於焦乾硬朗,有的地方過於鬆軟潮溼,有的草叢茂茂瘋長,有的草兒丁寸出頭,荊棘、裸土、山石、古木等點綴其間。
人一到此處,平生壯闊粗獷之感,頓有豪放悲歌之意。
一方山水養育一方人。這裡的條件更加惡劣,生存環境遠不及南部草原,牧民們也就更加淳樸篤實,更加堅毅不撥,更加耐勞卓越。
沃薩人在這片土地上崛起,冠蓋草原,稱雄四方,決非偶然。
古拉爾河的源頭附近,坐落著沃薩族的冬令宿營基地──鷹巢峽谷。
鷹巢峽谷其實是一個總稱,實際上它是由飛鷹峽、雄鷹峽和黑鷹峽三個小型峽谷組成的一整片廣闊區域。自山巔留下的古拉爾河,接連從這三處峽谷中流過,把三個小峽谷連為一體,共同構成一個巨大的山峽宿營區。
與灰狼穀類似,山巒擋住了寒風,河流提供了水源,谷內草木茂盛,是一個可容十數萬人馬進駐,溫暖溼潤,鳥獸遍谷,草料與食物充足,而且易於防守的理想度冬場所。
清冷的月光照耀著發狂突進,意圖再建奇功的貝葉騎隊,也照耀著他們北進的最終目標──剛剛奔回鷹巢峽谷的戈勃特的雄鷹隊。
儘管是繞道行軍,但貝葉騎隊連續作戰,相反雄鷹隊卻熟悉地形,連夜飛奔,較對手提前好幾天趕回了老巢,避免了灰狼谷慘劇的重演。
一路上,為了解決肚皮問題,雄鷹隊也將兩個胡狼外圍部落碾成了肉泥,不自覺地替貝葉煽起的南部草原大動盪出了一把力。
當然,欲在草原上生存,根本不會有誰在乎什麼道義。何況,對於戈勃特來說,胡狼首領西格爾又是如此可惡,可恨!
手下戰士都各自下去歇息,戈勃特自己卻不顧疲勞。他運起輕功,爬上雄鷹峽東側崖壁的一個山洞裡,默默地面壁思過。
這個懸於半空,掛於崖壁的山洞,是歷代沃薩首領的靈牌陳列地,也是沃薩人的聖地和禁地,只有首領方能入內。
每當發生大事無法決斷,或者遭受巨大的軍事挫折,沃薩首領都會入內靜思,以尋求列祖列宗的庇佑和啟示。
除了登基之日外,戈勃特今趟是此生第二次入洞靜坐。
大荒原戰敗後,沃薩實力大損,戈勃特威望大跌,無力服眾,各族人眾回到草原後就無人再聽從他的號令,聯軍分崩離析,整個草原局勢也完全失控。
大荒原之戰中,投入兵力最多的沃薩族損失最為慘重,主要戰鬥力量在各次大小戰役中基本上化為烏有。其他各族雖然損失也不小,但相較而言,就輕了許多,這也是造成西格爾野心膨脹的最重要原因。
想起西格爾,戈勃特就一時氣得憤懣難平,一時又想放聲大笑。
雖然草原各族頭目都不是什麼好鳥,但這個有意儲存實力的西格爾則尤其可恨!
若不是戈勃特覺得沃薩步卒僅剩兩萬人左右,乾脆交給忠心耿耿的季爾登帶領,跟隨西格爾的大隊伍去碰碰運氣,自己則主動讓賢,帶領寶貴的雄鷹隊離去,省得跟著這支憋氣背時的隊伍,大家被一起拖垮整死,那用不著猛虎軍團動手,北逃部眾內部就可能先刀兵相向地打起來!
事實證明了戈勃特的預見性。
西格爾可能是草原老二當久了,一直被沃薩人壓制,發現有稱霸的機會就特別性急。他也不想想,這時候搶班奪權,充當老大,其實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丹西這種狠毒的角色,貝葉那樣的草原通,他們是那種被人侵凌卻不還手的人嗎?!他們會止兵不前,任由對手舔好傷口,捲土重來嗎?!
從靜態的時點看,打完大荒原之役後,胡狼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