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牧師帶著他的同行們在隊伍中穿行,為戰士們祝福、為勝利而祈禱。
一些年輕力壯的牧師還做了兩手準備,腰間別著圓盾、黑色的教士袍下就是金色的鎧甲,一手高舉著十字架做宗教儀式,另一隻手拎著神職人員的傳統武器——大釘錘。 一旦儀式結束,他們也將義無反顧地投身這場偉大的戰爭。
戰士們跪伏在地,依次親吻著十字架。很多人不改農民本色,像幹農活之前那樣,從地上撅起一把泥土,再呸呸地往手心吐幾口唾沫,然後興奮地兩手搓擦,希冀這樣能把武器握得更緊。
目前的這支軍隊,離巴維爾的理想要求當然有相當大的差距。然而在短短的一兩個月時間裡,不挑揀兵源素質、不在意年齡大小,能把這些昔日的農夫、牧民、商販、木匠、鞋匠、紡織工、礦工等各種職業的老百姓,訓練成今天這種水平,各級軍官也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本次戰役,巴維爾之所以擺出這個最正統也最平淡無奇的長方形軍陣,除了適應戰場的平原地形、便於兵力的排程展開外,更重要的原因恐怕還在於,大多數的戰士只學會了方陣這一種最基本的陣形,只懂得正面推進這一種團體作戰方式。稍微複雜一點的陣形和作戰今天 。35hf。 營造舒適的讀書環境,要麼還沒有學會,要麼根本來不及學。
從常理上講,帶著這樣一支訓練度不足的軍隊在平原上與敵人正面會戰,是一種相當冒險的行為。
然而,與茲波林一樣,巴維爾此舉也確有不得已的苦衷。
別亞一舉奪回黑巖城,雖然讓習博卡二世不得不分兵回防,但巨木堡的危急形勢卻沒有得到緩解。聯軍不惜代價地日夜猛攻,巨木堡堅固的城防也開始出現鬆動的跡象,城牆很多地方破損嚴重,守城軍民的體力和神經也瀕臨忍耐的極限,純靠戰士們堅毅不拔的鬥志在那裡苦苦支撐,暫時把潮水般的敵人擋在城外。
獨裁官席爾瓦也如當日雞鳴鎮裡的喬伊賽那樣,幾乎一天一封催戰信,陳述守城戰岌岌可危的局面,力促巴維爾馬上與塞爾衛護部隊進行主力決戰,然後回援巨木堡,夾擊城池東面的敵軍。
為了保證整個南部戰場的勝利,不論是否準備好了,時間上已經不允許再拖!
“敵人來了!”瑞奇手指前方。
傳令兵的紅色警戒幟惶急地搖動,淒厲的警戒軍號發出刺耳的鳴叫聲。
“蘇來爾人?”望著緩緩逼近的旌幡與敵軍將士身上的軍裝顏色,巴維爾蹙起眉頭:“縮頭烏龜喬伊賽竟然當了開路先鋒?!”
“那不更好,咱們先拿軟柿子試試刀。”瑞奇也有些無法掩飾戰前的興奮。
“不可。”巴維爾搖搖頭:“馬上傳令全軍,固守陣地,不許擅自出擊!”
“巴維爾真的會在前面等我們嗎?”
塞爾王國厚土郡總督普內爾是一個半禿頂的矮胖中年人,下垂的大鷹鉤鼻上長著一對有些斜視的淡藍色眼睛,一看就是個陰狠角色。
此刻他與塞爾王國大將軍並肩站在轆轆滾動的敞蓬馬車上,指揮著浩大的步兵隊伍,沿著白楊大道急行軍。
“虛張聲勢是巴維爾的老伎倆了。”茲波林冷哼一聲:“叛軍雖然一夜就拿下了黑巖城,可那樣的行軍速度,肯定是別亞那個瘋子才做得出來。獨眼龍手下那群跛腳鴨,根本不可能跑那麼快。”
“再者,巴維爾之所以放棄雞鳴鎮的良好地形逃竄,也在於懼怕我軍的威勢。他只要形不成幾倍的兵力優勢,就不敢與我軍正面對壘。
暴民們之所以令人頭痛,就在於他們機動靈活,巴維爾據城而守,等若自行放棄了自己最大的優勢,讓城池鎖住自己的手腳。 他進了黑巖城又如何?出城野戰,他還是打不贏,固守城池,又自戴枷鎖。 說句實在話,對此我求之不得,與其跟叛軍海天漫地地捉迷藏,不如讓那些混蛋全鑽進城牆裡再籠起來打,叫他一個也逃不脫!“
“綜合以上因素,我可以斷定,這次獨眼龍很可能又是在耍花槍,其目的不在於城池,而在於我軍。半道截擊,利用我方行軍的時間差,各個擊破,是敵人最理性的選擇。”
“說的也是。軍隊比城池更加重要,丟掉了城池尚可以奪回,失去了軍隊,那可是一切玩完。”普內爾點頭道:“不過老弟呀!你這次丟了黑巖城,雖然能把喬伊賽當擋箭牌,但陛下洞察過人,他那頭,恐怕你不是這麼容易就能交代過去的哩!”
“哼,只要我們消滅巴維爾、掃平叛軍、奪回黑巖城,陛下再大的怒氣也會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