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對面,自由軍團的周邊重步兵方陣,在急得滿頭大汗的各級指揮官怒吼和呵斥聲中,剛剛跑入作戰位置。
弓弩部隊開始拉引弓弦,扳動機括。
狂風撲面而來,弩矢帶著強勁的氣流掠過耳際,眼前晃動著敵人驚惶的面容。
無窮無盡的箭枝像毒蛇的芯子一樣吐動,密集的投槍成一個扇面在騎手頭頂上淒厲地呼嘯鳴叫。箭矢和弩枝噗噗地穿透甲片的縫隙,紮入胸口、刺進咽喉,擊打在鎧甲鋼硬的弧面,叮咚作響。
不幸中箭的人,在馬鞍上不停的躍動,發出嘶啞的叫聲,像是雙手擁抱藍天,仰頭摔下馬去。
塞爾騎手此刻當然無法顧及身邊戰友的安危。他們低下身子,俯抱馬首,狂踢馬刺,惟有腋下的刺槍依然水平端持著,紋絲不動。
頂著冰雹般的投槍和擦身而過的箭弩,一隊隊的塞爾騎兵,如一股股颶風,相繼沖進了自由軍團的戰陣。
臨時變陣的自由軍團重步兵方陣,慌亂間布出一片高低不平的 “荊棘叢”,被塞爾騎隊捲起的颶風颳得東倒西歪。
冷峻老練的塞爾騎手,像一群闖進了玉米地的狗熊那樣橫衝直撞,用刺槍、重劍和斫斧肆意收割造物主辛苦創作的累累果實,把叢生的荊棘地削平砍倒,化成一馬平川。
溫熱的血像一條條汩汩流動的小溪,在大地上蜿蜒淌洋,然後再被馬蹄和軍靴踩踏成暗紅的泥漿……
即使在戰鬥中,塞爾騎兵依舊緘默無言,保持著冰山般的冷酷,只是在發力砍倒敵兵時,才間或發出一兩聲吶喊。銀色的鎧甲發射出灼目的亮光,黑黝黝的兵器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線,無數根血線在空中交錯彪濺,編織成一片紅紅的血瀑。
此時無聲勝有聲。這樣的職業殺人機器、這樣一群軍事技術爐火純青的魔鬼,直令人膽寒齒冷!
伊薩親自指揮鐵衛縱隊從正面進行中央突擊。鐵衛縱隊裡的戰士都是跟隨茲波林征戰多年的老兵,他們最大限度地繼承了主將的殘忍冷酷性格,是一群永遠渴望著飽飲熱血和撕扯鮮肉的惡狼。
除了茲波林本人外,也只有伊薩這種深孚眾望的老資格騎將才能夠讓他們俯首帖耳、聽從指揮,換作其他任何人,恐怕都難以使喚得動。
這支部隊就像從山頂上瀉下來的洪水那樣迅猛無情,自由軍團正面迎敵的將士們尚未布好陣,他們就已經沖到了跟前。
這股湍流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威勢是如此之猛,能把阻在他們進攻路線上的所有擋道障礙統統沖垮。
自由軍團的將士們尚未反應過來,就被兵刃捅穿劈裂、被馬蹄撞翻踏倒。遠遠看去,彷彿肆虐的洪流衝擊著稀疏的樹林,將一棵棵樹木捲入自己的漩渦,連根拔起,再無情地淹沒……
凱提南亞騎兵縱隊和厚土郡騎兵縱隊排成兩個半月形的騎陣,護在鐵衛縱隊兩翼,向前挺進,配合鐵衛縱隊進行突擊。
而在東西兩翼,潛伏而行的兩個萬騎隊也已經在遠處現身。他們排成兩條亮閃閃的銀色斜線,在陽光下疾馳。 儘管外線只有五萬塞爾人,但伊薩憑藉著騎兵靈活的跑位、高速的運動、猛烈的衝擊力以及戰士們嚴明的紀律和嫻熟的作戰今天 。35hf。 營造舒適的讀書環境,反將人數是自己兩倍有餘的自由軍團包繞在內。整支大軍如同一張系滿尖刃和鐵刺的大網,撲頭朝對手兜去。
這種網式戰術,經常被用於以騎戰步,且敵軍的戰術素養和訓練水平弱於本軍時。 它可以最大限度地展開兵力,充分發揮騎兵的衝擊威力,造成恐怖的殺傷效能。而來自四面八方的兇狠進攻,能迫使敵人在混亂中不自覺地暴露出他們的薄弱點或者指揮中心,然後趁勢加以摧毀。
一旦敵軍潰敗,大網依然會起極其重要的作用,或一網兜一網兜地將敵軍分塊吃掉,或將整張大網收攏,不讓一個敵人逃脫。
與冷血的塞爾人不同,自由軍團的戰士們不停地咆哮、暴叫和狂吼,盡情地宣洩自己的仇恨、憤怒和恐懼。戰場上超過九成的吶喊發自他們的胸膛,同樣,超過九成的慘嚎也由他們所發出。
儘管將士們懷著刻骨的仇恨頑強地戰鬥著,但在戰術水平和訓練程度上的巨大差異,仍讓他們在精銳塞爾騎兵的衝擊下星散流離,不論何等的勇氣、持久力和人力,都避免不了被屠殺的命運。
頭顱被砸裂、咽喉被割破、頸椎被剁斷、肩胛被敲碎、胸膛被捅穿……
碧綠的原野上,一排排的戰士倒在鐵蹄下呻吟、和平鴿戰旗一杆接一杆地傾倒、斷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