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說書人劈成兩半。那會兒,劈死他像捏死一隻螞蟻,可現在……
“呀!那不是他曉得咱們的事,咱們卻不曉得他們?”速帝叫道。
“沒錯,這就叫,叫什麼來著……對了,知己知彼。”西格爾皺眉思索道:“我們吃虧就吃虧在這上頭。”
“那我們為什麼不也派人去當說書人,到他們那轉一圈呢?”
“這些年,從草原上跑去中央走廊撈世界的還不少,可進了那個花花世界,就沒人想回來了。”西格爾再嘆口氣:“唉,我是年紀大了,你這個小傢伙倒是可以試試。就是別被那裡的娘們迷住了,記住你爸是怎麼死的,一定要回來才行。”
兩人邊談邊走。
猛然,速帝指著前方歡道:“呀!前面有帳篷哩!”
“噓!別出聲。”西格爾低沉著聲音道。
他拔刀在手,縱馬悄步朝那冒著煙的帳篷圈走去。
小心果然沒有大錯。
走近帳篷圈,映入眼簾的是慘不忍睹的狼藉場景。
夕陽下,畫著狼頭標記的帳篷有的在著火燃燒,有的已成灰燼。畜群在散開著亂跑,男人、女人和小孩的屍體散亂一地,鋪陳在牧場內外。
這個千人左右的胡狼小部落,看來剛遭到過一番屠戮與蹂躪……
找遍了整個營地,都找不到什麼活口。搜尋到夜色降臨,西格爾方才在一個堆滿乾草的牛車裡,尋到一個哆嗦發抖,躲在草堆裡頭避難的小男孩。
經過好一陣子,西格爾才從這個名叫哈莫的小孩嘴裡弄清楚真相。
這個胡狼小部落屬於比較機警的一類,在秋季轉場的途中聽聞猛虎軍團殺來的訊息,立刻不再南遷,而是轉頭往北,昨天傍晚在這個草場上臨時宿營。
襲擊這個小部落的不是猛虎軍團,而是一夥蒂奇斯人,帶頭者的面貌,從小孩的描述分析,十有七八可能就是脫裡花。
今天早上,四百多個蒂奇斯生番遇到了這個部落。這夥逃兵只有十幾匹馬,個個衣衫襤褸,風塵僕僕。他們說是前線戰敗逃出來,用草原聯盟共同對付猛虎軍團的大義名分,以只進來喝點水為藉口闖了進來。
然後,這夥人不由分說,就動手搶馬,族人反抗卻遭到他們無情的屠戮。蒂奇斯蠻子顯然屬於比較兇狠的一夥,他們燒殺擄掠一番後,就騎著搶來的戰馬,牽著少數畜群狂奔離去……
聽完哈莫的講述,西格爾痛苦地抱著頭,蹲在地上,望著腳下的血跡和蹄印,默然無語。
原來只是一種模糊的感覺,可面對眼前的景象,隱憂正在變成現實,西格爾也開始漸漸察覺丹西和貝葉佈置的軍事行動背後那可怕的居心……
猛虎軍團掃蕩式的大幅面追擊,正在給大草原,尤其是主要遊牧於草原南部的胡狼各部落,造成極其嚴重的破壞。
貝葉對草原的情況極其熟悉,他命令進入大草原深處的猛虎軍團所有將士,不僅要追殺步行逃跑的蠻族兵民,凡遭遇牧民部落,不管哪個民族,無論是否與本軍交戰,也要一律加以消滅,能帶走的俘虜財貨就擄走,不能攜帶的一律殺死、燒燬。
貝葉之所以下達如此殘忍的軍令,是因為在草原上,各族間的戰爭都是以這種模式進行的,你若是遵循什麼道德法則,吃虧的只有你自己。
這也是符合草原戰爭規律的作戰方式。
不像農耕地區那樣村落城鎮密佈,人口眾多,一支軍隊沒有能力,更沒有必要將敵國的民眾斬盡殺絕。草原上地廣人稀,以部落或者家族為單位遊蕩放牧,一旦發生武力衝突就是整部落、整民族的滅絕性戰爭。
以分散的部落放牧,雖然不易捕獲,但只要抓到,一個萬人縱隊就有能力將其徹底殲滅。
同樣,按照貝葉的講法,這些化外之民,貪而好利,人面獸心,弱則依附,強則侵凌。他們只承認實力,只尊重強者的意志,也只聽得懂刀槍箭矢這一種語言。想和他們打交道,就得帶著武器去,想獲得尊重,就要盡力地殺戮!
追逐戰總指揮官的命令得到了大力貫徹和執行。
真是一種可悲的現實。
從更深的層面而言,這是定居文明與遊牧文明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所造成的現實戰局。
對於定居民族而言,遊牧民族不事生產,人吃牲畜而牲畜吃天地,搶來的東西再多也是隻作消耗不作生產,總將耗盡,故而沒有滿足可言。
一旦他們的實力足夠就必然向周圍的定居文明搶掠,這是無法避免的歷史規律。既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