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將自己最易被侵犯的背脊交給我,一股情感的暖流在我心頭湧動。這種情感,我說不清、道不明,我只知道,倘若有哪杆刺槍扎向這裡,我無法用戰刀架開,也會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它對領主背脊的侵犯!
在這一刻,我終於理解了,世界上確實存在比生命更寶貴的東西!
在這一刻,我更加熱愛生命,但也在這一刻,我不吝犧牲生命!
丹西領主在前進,我們這個突擊組也在前進……
只要前進,我們就依然還活著!
鑑於從事藝術工作者特有的敏感,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前進的節奏、前進的旋律、前進的獨特美感!
但漸漸的,我覺察到,前進的速度在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放緩……
當前進停頓的時候,或許死神就將降臨……
第三十四集 第十章
我能清晰感覺到死神的步伐。
突擊組在不斷地減速。
我聽到丹西領主的喘息聲,而且一刻比一刻沉重。
我們就像那快到盡頭的強弩,最後總會被一片薄薄的絲絹阻住。
我彷彿看見了死神的微笑,看見它長長的獠牙……
當突擊組幾乎就要停頓的時候,突然,前進的速度加快了!
越來越快!
幾如懸崖上的瀑布,一瀉千里!
我都無法控制胯下戰馬的速度!
呼蘭人驚惶的臉龐,在我眼前滑過……
呼蘭人恐懼的叫聲,在我耳邊擦過……
我聽到了一種與剛才完全不同的吶喊聲,一種非常熟悉的吶喊聲……
隨後是一團團紅紅的火光,和一片刺眼的金黃……
我栽倒馬下,暈厥了過去……
“殺啊!”
我最後記得,在昏過去之前,我仍在慣性喊著這一句……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正午了。
“我死了嗎?”我眯著眼,望著屋外那一片燦爛的陽光。
“沒有。你還活著,只是有些虛脫。”一個軍醫俯身下來,他穿的是猛虎軍團的金色制服!
“這是哪裡?!”我不知哪裡來的勁,激動得坐了起來,“你們是哪支部隊的?!”
“躺下,躺下!”軍醫連忙扶我躺回床榻,“我們是別亞騎隊的。這裡是蘇來爾境內,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地方。”
“丹西領主呢?”
“領主也昏厥過去了。”軍醫嘆道:“他的病情,比你嚴重多了。為了暫時恢復內力,他在身負重傷之後,逆運經脈,反走真元。這種做法,雖然短時間內達到了復原武功的目的,卻等於透支自己未來的體力和生命,對健康產生極大的損害。今後,他的武功是再不可能恢復了,生命之火,也微弱了許多啊……”
突然間,我記起昨晚伊森老妖那句“折陽壽數十年”的話,全身不覺一陣戰慄!
“醫生,丹,丹西領主,”我揪住軍醫的胳膊,“他還能活多久呢?”
“唉!三年?五年?還是八年?我也不知道。”軍醫嘆道:“領主剛近而立之年,恰是風華正茂,大有作為的時候,卻遭此厄運……唉!”
“帶我去見領主!”我又坐起來。
“不行,不行!你自己的身體……”
軍醫拗不過我,只好同意讓我披上病號服去領主歇息的營帳中探望。
“哭什麼?!又不是送葬!我還沒死呢!”
當我掀開簾子走進去的時候,不僅跛子大將別亞、女將奈絲麗,胖墩和密爾頓小鬼也都披著病號服跑了進來,圍坐在丹西領主的病床前。
大家都拿著手帕在拭擦眼淚,帳內的氣氛相當壓抑。
丹西領主躺在榻子上,臉上是一種駭人的蠟黃色,彷彿塗上了顏料,貼上了一層金箔,但他的雙目卻炯炯有神,嘴角更含著微笑。
“別亞、奈絲麗,”丹西領主道:“你們兩口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別亞給我們講述起來:聽聞靛河戰役主力部隊大敗的訊息之後,北線集團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席爾瓦主張暫停北部的進攻,南下與主力匯合,共同迎戰柯庫裡能,別亞卻想繼續向蘇來爾施加壓力,在分戰場再創大捷,透過這個辦法減輕主戰場的壓力。因別亞的三萬猛虎輕騎只是大本營臨時抽調過來協同作戰的部隊,與席爾瓦的北線集團並無隸屬關係,而跛子又是一個非常具有個性的騎兵統帥,在丹西領主面前都敢於放炮,敢於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