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小混蛋故作大將風度地揮手讓我們下去備戰,儘管他自信滿滿地宣稱有破敵良方,但我根據一個藝術工作者的直覺,還是捕捉到小滑頭眼中那刻意隱藏的閃爍無定的不自信。
密爾頓也已經見識了相當多的戰爭。他曾做過苦肉間諜,做過情報分析,做過戰前研討,做過傳令使者,甚至還親自參與過戰鬥,當然嘍,那基本上都跟在大人的屁股後頭打的。
他的戰場經歷不可謂不豐富,但仔細分析,主要也就兩類角色,一是傳令小兵或者旁觀的小廝,二是小分析員或者非正規的小參謀。
真正指揮一場戰鬥,以一個領袖的身分統管偵察、分析、籌劃、準備、執行等的全過程,並在戰鬥中根據形勢變化隨時進行臨機決斷,這樣的經驗,他根本未曾有過。
參謀和指揮官,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角色。
作為小參謀,密爾頓腦瓜子機靈得很,類似於孟農的那種刺殺首腦的建議等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詭計,他能提出很多。
可是,作為要對戰鬥勝敗負責,要對包括自己那條小命在內的近百條人命負責的指揮官,他就不能不慎重,也不敢不慎重。不僅要考慮收穫,更要考慮風險,不僅要渴望勝利,更要對失敗預加防範,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計議在內,並事先想好相應的對策……
‘咦?你怎麼還沒走?’密爾頓抬起小腦袋道。
‘你要我們下去按自己的想法,各自進行備戰。可我的想法就是不打了、撤退,’我聳肩道:“所以,不需要什麼備戰。‘
‘嘻,’小鬼頭奸詐一笑,‘這麼快就想回家,肯定是想念牛妞大姐了吧?’
‘小毛。aikanxs。 會員登入後無彈窗廣告,大人的事情,你懂個屁?’
‘哼,你別看不起我。你背後說我是童子雞,’小混蛋無恥地齜牙笑道:“嘿嘿,我聽胖墩說,其實你也……‘
中央郡的小夥子們,總是故意把童子軍的名字唸錯,念成童子雞。
‘呸!’我勃然變色道:“我怎麼是童子雞,其實我早就……‘
‘早就怎麼啦?’小鬼頭不懷好意地奸笑起來。
‘哼,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懂。’
‘不懂就要學嘛!’密爾頓湊過來,‘其實,我一直搞不懂,為什麼男人要跟女人在一起?他們在一起,能做什麼呢?’
‘生。aikanxs。 會員登入後無彈窗廣告呀!沒有你爸你媽,怎麼會有你呢?’
‘可這就是關鍵問題呀!’密爾頓抓耳撓腮,‘怎麼個生法呀?’
‘你也有十一二歲了,’我乜斜他道:“難道就沒有一點,那個反應?‘
‘什麼反應呀?’
‘就是,那個,那個,咳!你長大後會明白的!’
‘誰都這麼跟我講!’密爾頓氣嘟嘟的,‘可誰都不講清楚。’
‘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容易回答呢!’我搔著腦門道:“你還是回去問你爸媽吧!‘
‘我爸媽,’小傢伙突然眼圈發紅,嘴角歪咧,‘都死啦……’
跟小混蛋在一起也有幾個月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哭喪著臉的樣子。平素,他要麼笑嘻嘻地耍陰謀詭計,要麼少年老成地裝模作樣,現在的哭,才讓我意識到,其實,他到底還是一個。aikanxs。 會員登入後無彈窗廣告……
我這個人就是心軟,為了哄他破涕為笑,不得不耐著性子給他上了一堂生理衛生課。不過,密爾頓的好奇心實在太強,總是刨根究底,經常問得我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唉,算啦,看來你知道的也不多。’密爾頓失望地擺擺手,‘下回我找傑姆他們來問問,為什麼抓住牛妞姐的奶子,你就會翹雞雞。’
‘混蛋!’我勃然大怒,揮起拳頭,‘你敢這麼問!我打斷你的……’
密爾頓像敏捷的小狐狸一樣逃開,而我在後頭追著打……
接下來,我們在山下的密林裡等了一天時間。小鬼頭坐在我畫的地圖前左思右想。胖墩、傑姆加上我和孟農,坐在另一張桌子旁出謀劃策,討論商議。因為人數、戰鬥都相差懸殊,故而我們反覆計議,卻一直想不出一個好的對策來。
當我們幾個兀自在那爭得面紅耳赤的時候,小鬼頭站起來,把地圖攤在了我們的桌面上。
在我精心繪製的地圖上,小孩歪歪扭扭畫成的幾個紅箭頭,把我們幾個都嚇了一跳。
‘你還海陸夾擊,四路聯攻?’胖墩苦笑道:“我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