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遠處觀戰的赤拉維,灰色的眼睛陷在洞似的眼眶中,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將軍,看樣子敵人要包圍我軍呢!”身旁的參謀官有些焦急地提醒道。
“想得美。”赤拉維從蓬亂的頭髮裡抓出一隻蝨子,將其捏得鮮血四飆:“威達死定了!”
“魯道夫將軍,尼古拉首相派人送來口信,他率領的十萬布里埃友軍明天黃昏前將抵達古渡哨所附近。”
“哦,是嗎?芬萊。”魯道夫謔笑道:“布里埃的弟兄們來得還真快呢,看來金幣的魔力真是怎麼高估也不過分呀,或者我們的連切維奇陛下又被某位後臺很硬的商人逼債了?”
“哦,這我就不知道了。”芬萊盡力擠出笑容,回應主將的幽默打趣。
“匈比力要組織水軍進行備戰工作,迎接盟友的事宜就由你負責吧!記住,招待好點,多撥些糧草給他們,跟李維的部隊打起來,還得靠他們當主力呢!”
“沒有問題。”芬萊點頭應允:“另外還有一件事,麥戈文家族的軍隊已經在我方南部集結,對方的軍事指揮官麥特爾已經派人來知會我軍,希望能與我方協調行動,共同向東岸的猛虎軍團陣地發起進攻。”
“嗯,很好。”魯道夫滿意地端起酒杯:“看來麥羅第這個老狐狸終於也分清楚了誰強誰弱,知道該把賭注押在哪邊了。派人告訴麥特爾,我軍最遲三日後發起進攻。哦,芬萊,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來的都是好訊息呀!”
魯道夫的話音剛落,酒還未到嘴邊,水師大將匈比力已經急匆匆地跑進來:“大將軍,您的朋友從京城奧利維拉給您送來了緊急密件。”
魯道夫在奧利維拉自然埋伏下了自己的間諜和眼線,他們每隔一定日子或者在發生了重要事件後,都會透過飛鴿傳書的方式向魯道夫彙報情況。
“哦,謝謝你,匈比力。”魯道夫接過密信:“也來喝一杯。”
匈比力笑著給自己倒上一杯雪利酒,開始慢慢地品嚐起來,而魯道夫則撕開信封,抽出羊皮紙仔細地看起來。
看著看著,魯道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幾乎都無法坐下來。他手持書信,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嘴裡似乎在喃喃地說著什麼。芬萊和匈比力不由得也有些不自然起來,他們的視線隨著指揮官來回遊動,目光裡滿是疑惑。
終於,魯道夫開始平靜下來,他將書信扔進了火爐:“芬萊、匈比力,馬上召集千夫長以上軍官開會,我有緊急情況通報!”
心懷狐疑的水陸大將馬上出去執行任務,魯道夫披上戎裝,提起寶劍,大步朝著指揮廳走去。
中午時分,死亡峽谷的戰鬥仍在激烈地進行著,北線的戰場仍然是膠著的拉鋸狀態,季爾登的沃薩步兵遇上了羅格率領的以堅韌著稱的猛虎軍團重步兵縱隊,付出兩千多條性命,仍然不能推進一步。
而在東線戰場,赤拉維發起總攻,遊牧騎兵突破了猛虎軍團東線縱隊的中央防線,在對方的陣列中縱橫衝殺,犁出一道道血溝,踏出一條條屍路,而且他們還在繼續擴大戰果,不僅中央陣地,連兩翼的部隊也被衝得稀里嘩啦,搖搖欲墜。這裡的局勢看起來對赤拉維相當有利。
戰場的兩位主將,威達和赤拉維都信心十足,毫不懷疑勝利即將到來。
威達親自率領自己的中軍縱隊向前挺進,加入已經奮戰了一個上午,看上去似乎岌岌可危的東線戰場。作為總預備隊的希萊茨基率領的後軍縱隊也開始在集隊準備行動。
萬名重灌步兵,抬著巨大的護盾、扛起如林的戟槍,無數小型方陣鑲嵌成一個巨大的方陣,像一座活動的堡壘,緩慢而堅定地向在東線肆意衝殺的沃薩騎兵們開過去。
威達手持長劍,走在中軍縱隊的最前方。他一邊走一邊不斷地舉劍高呼,身後的戰士則對主將的行動報以整齊的回應,整個大地像是雷聲在炸裂滾過。
威達直轄的這個縱隊組建於巨木堡,曾參與黑巖城、累斯頓河衝擊平原、北伐閃特等重要戰役,無論是紀律性、戰鬥力還是忠誠度,都令人絕對放心。
東線中央地區的猛虎軍團的潰兵從方陣的兩側或陣間間隙退往後方重整,而中軍縱隊則毫不畏懼地撲向士氣高漲的沃薩騎兵們。
能夠與重灌騎兵一較短長的猛虎軍團王牌重步兵,其卓絕的正面攻防能力,絕對是任何與之對壘的敵人之噩夢。久經訓練且戰鬥經驗豐富的中軍縱隊,仍然保持著過去的傳統,大軍像一架巨大而有效率的屠戮機器,開始在東線戰場轟然運轉,遊牧騎兵們瘋狂突進的勢頭頓時被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