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骨大法本為頂級武功,需要極深厚的內力方可練習。在秦死於角鬥場的那一年,他曾稱讚幾個弟子道,這麼苦練下去,丹西只需再有五年,其他人只需再有八年,就可以開始修煉縮骨大法等本門頂級功夫了。誰曾想,威達聽完秦講述的口訣後,回去竟然一練即成。
丹西等幾個夥伴將他五花大綁,繩子、皮筋、枷鎖、鐐銬等,丹西等人把角鬥學院刑具室能偷來的都偷出來,施加到威達身上。可每一次,丹西他們忙乎幾個小時搞出來的設計,威達不需幾分鐘就能脫身而出。
威達的這項本領,不僅丹西他們羨慕得流口水,就連秦也是吃驚不小。不過威達這種特異才華,似乎也有相當的選擇性,只對某些武功,如輕身、逃逸等類別的功夫特別適應,對其他功夫則毫無反應。
隨著丹西起兵立業,大家也都開始忙於軍事和政務,練功也遠不如以前勤快,丹西還身中奇毒,武功近乎全廢。組軍建國前期的迅速發展,也幾乎沒有遇到太大阻力,威達沒有被俘的機會,這項本領自然也沒有用武之地。只是老朋友聚會之時,威達偶爾出來亮上一手,像玩雜耍般表演一番,以助酒興。
正所謂藝不壓身,這種時刻,卻輪到這項能耐大顯身手的時機了。
威達交疊雙腿盤踞,挺直背脊,雙手緩緩向前、向上伸展,與肩同高時,將之凝住。
意念漸乎強烈,真氣衝蕩鼓漲,兩臂彷佛不再屬於自己,而僅為外來之物,如長物懸掛在肩關節處。
威達閉目凝神內視,尤其是平掛的雙臂,細緻入微地體察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肌肉、每一道血管,甚至到每一根毫毛的位置和微小的顫動,一幅兩臂的立體透檢視自然而然地呈現在威達的腦海中。
隨後,早已凝聚於氣海中的真氣,開始順著經脈湧過肩關節,充塞兩臂各處,在它們的湧動衝旋下,雙臂以肩關節為中心和基底,各塊肌肉、骨骼都開始做起各式各樣的柔微運動。
這些運動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從威達的腦中「看」來,所有的骨骼、肌肉等這些細微單位的運動都只有一個目的——以最小的體積佔據空間。
不知不覺中,手上的精鐵鐐銬悄然落地!
威達重新舒展雙臂,平伸雙腿,不一會雙腳也重獲自由。
威達站起身來,四下寂寥無聲。他悄悄走出馬糞牢獄,在睡著的守衛脖子上輕施一掌,令其幾個時辰都不會醒來。
呼吸著荒野上雨後清新而溼潤的空氣,威達渾身暢快、舒意通達,內心更是充滿了喜悅。他伏在草叢中,神射手特有的銳目溜溜地窺測周圍的情況。
此時已是午夜時分,除了遠處有部分蠻騎在巡邏外,軍營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在熟睡當中。天空只是一個雨中間歇,上面的烏雲仍在聚集,月亮和星星全被遮住,只有一些尚未熄滅的火堆還在發出光亮,抵禦周遭黑暗的入侵。
威達估摸好方向,施展輕身功夫,開始朝著西邊凱魯大軍的營地前進。
走了一段路後,威達突然伏下身,隱於草叢中。
遠處一座帳篷,一個人掀開帳簾走了出來。藉著簾子掀起時一閃而過的微弱燈光,視力極佳的威達認出此人竟然就是赤拉維的謀士伊森!
伊森上一次本來還跟自己約好了,明天進行第二次會談。可惜,你明天就見不到我棉,威達心理樂呵呵地想到。
伊森隨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情況,然後緩步朝北走去,看上去絲毫沒有什麼不妥,就像一個用腦過度,思索到深夜的謀士在夜晚出來散散步,調劑一下繃緊的神經,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然而目光銳利的威達卻隱隱發現了不妥。在這樣漆黑的深夜裡,伊森看似信步而行,實際上卻巧妙地避開了任何火堆與巡邏人員,專挑黑暗處走路,而且在這種地方,他的腳就像長了眼睛,不受任何石塊、野草等障礙物的羈絆。不是經過長期訓練的優秀斥候或者有威達這樣的目力,絕難做到這一點。
早在幾天前與伊森會談時,威達就察覺到此人的不簡單,不僅僅是他的機謀權變。像安多里爾、帕巴特這樣老狐狸謀士,威達也見過,不再以為奇。令他不安的是,此人身上那股特有的詭異和危險氣息,讓敏感的威達感覺到了。雖然威達知道這只是自己的一種毫無根據的直覺,可素來感覺敏銳、思維靈動的他,卻無法將這種感覺從心頭抹去。
威達楞了幾秒,好奇心終於戰勝了一切,偷偷改變了運動的方向。
出於對此人武功深淺的不瞭解,威達謹慎地跟伊森保持約莫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