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諸位辛苦了!”老將軍蒼蒼的銀髮,高聳的前額,堅毅的面龐,在忽閃忽閃跳動的燈光映襯下,顯得異樣的高貴:“大家憑著堅強的毅力,以少對多,頂住了丹西的猛攻,取得了河岸阻擊戰的初步勝利,也成功地將丹西拖入了戰爭的僵持階段。不過,兵形若水,平靜的表面往往潛伏著洶湧的暗流,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前功盡棄,甚至反勝為敗,全軍覆沒。丹西顯然不會滿意現在這種戰局,而他也肯定不是束手無策的庸將,我總感覺,今天的連續佯攻,背後掩藏著什麼陰謀。今天召集大家來,就是想聽聽各種意見,分析當前局勢,群策群力。諸位有什麼想法,都可以暢所欲言,不要有任何忌諱。”
“我覺得沒什麼好商量的,”狗魚凱日蘭挺著胸膛,大聲說道:“猛虎軍團不過爾爾,丹西也是有勇無謀。我們就利用斜河地形,頂住他們的衝擊,然後趁對方士氣衰竭之際,發起反衝鋒,全線進軍,一舉將他們擊潰!”
聽聞此話,老將軍不由皺起了眉頭。猛將凱日蘭的話代表了相當部分閃特將士的想法,由於昨天的勝利,一股樂觀的情緒開始在軍中瀰漫,而對敵人的狡猾與殘酷缺乏足夠的估計。
就在維涅夫思索措辭,準備反駁這種觀點的時候,軍中的機要參謀弗雷儒斯插話道:“敵人的渡河登陸,無非有三種方法。一是正面舟楫運兵搶灘,此法昨天他們已經試過了;二是填高河底,水陸並進,看起來他們現在正在做這種準備;三是從別處偷渡,迂迴繞道,夾擊我軍。從偵騎探得的情報看,敵人在斜河西邊各處都有小隊騎兵出現,但一來人數不多,二來缺乏器材,三來他們不注意掩藏行蹤,到處顯形,誠如將軍昨日的分析,很顯然是在示形迷惑,意圖叫我軍分兵。所以第三種方法的可能性也不大。”
維涅夫聽得微微頷首,弗雷儒斯跟隨自己多年,心思細密,分析周到,不過作為參謀,在戰爭的創造性、想像力方面則顯然不是其強項。
其他的一些將領也相繼發言,不過議來議去,還是脫離不了前面兩人說的內容。有人贊同凱日蘭,主張重兵正面攔截,伺機發起反攻,有人則希望在斜河西部一線適當分兵佈防,以防萬一。當然,沒有人怯懦到要求棄守河岸,縮回城池防禦。
維涅夫嘆了口氣,緩緩開口:“大家說了很多,不過基本上眼光都拘囿在目前的戰局形勢上,眼睛只盯著著斜河,而忘記了身旁的奔流河。”
維涅夫此言一出,諸將都是一顫,弗雷儒斯反應最快:“將軍,您是說丹西會不顧國際外交公約,繞道聖瓦爾尼進擊我軍後方?”
“不錯,丹西從來都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從其以前的行為分析,他反而是個喜歡打破規則的人。”
維涅夫一捋銀鬚:“威斯特堡周邊形勢複雜,兩河相匯,四國交界,丹西不會不利用這點。奔流河沿岸各國,以中心河道為水界,未經允許就穿越,則可能引發戰爭,至少也是外交糾紛。由於奔流河河面寬闊,我方水軍的巡邏船一般也僅沿東岸巡查防禦,不會穿越河心,所以在夜晚無法探察對岸情況。倘若丹西乘夜派水軍秘密沿西岸北上,在威斯特堡北路登陸。此路軍隊人數不須太多,十幾條船,數千人馬,就足以起到奇襲效果。由於我軍大部分出城沿岸防禦,倘丹西此時來個出其不意的前後夾擊,我方定然大敗,甚至連城堡是否能守住都堪憂啊!”
維涅夫抽絲剝殼般的細細分析,叫在座諸將都倒吸一口涼氣!倘若丹西果真採用此計,那昨天的戰鬥就有可能只是驕敵之計,付出數千人的傷亡,驕敵之心,同時又在斜河以東連續派兵誘敵,將敵人的眼睛和思緒都牢牢地吸引在斜河戰場上。
然後,丹西再派人秘密繞道夾擊,在城外一舉圍殲守城主力,輕鬆奪下威斯特堡,連攻城應付出慘重的代價都可省略,把昨天的損失,連本帶著厚利,全撈了回來!如此的工於心計,端的是一位心狠手辣的梟雄!
當然,維涅夫老將軍的設想也並非沒有破綻,狗魚猛將就提出了懷疑:“這倒確實是一個歹毒無匹的奇策!不過倘若丹西要秘密沿奔流河西岸北上,就難以做到不為聖瓦爾尼人察覺,至少他們不得不經過古渡哨所。除非聖瓦爾尼與丹西狼狽勾結,否則此計絕難成功。”
“說的好,問題就在這裡!”維涅夫眼中燃起一股灼亮的光芒:“今天我登高觀戰,總覺得西岸的古渡哨所那邊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蹊蹺。回來仔細琢磨,方才覺得不對。”
“第一,昨日聖瓦爾尼士兵幾乎傾巢出來觀戰,今天卻只有十數人站崗放哨,雖然今日戰爭遠不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