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放下手回頭。
“喂,安兒,在裡面幹什麼呢……別掉在裡面了。”肖穆依然不正經的聲音傳來。
剛剛陪媽媽一起來到醫院,進了病房卻沒有看到蘇安兒,一打聽,才聽吳眉說,蘇安兒躲在裡面呢。
“真是,女人真是麻煩,上個廁所都這麼久。”肖穆腹謗著。
“出來了。”蘇安兒對著梳妝鏡深呼吸著,努力做出一個自然的表情,一看又覺得怪一,只能放鬆了臉,重新做。
終於覺得自己看起來自然多了,蘇安兒這才開啟了洗手間的門,走出來。
“肖阿姨”蘇安兒維特著自己的臉朝蔣玉茹笑了笑,“又麻煩你了呢。”
蔣玉茹這個時候正在蘇辛琴面前逗著她玩,說一些無趣至極的笑話,或者哼一些其他人都沒有聽過的小調。
蘇辛琴的表情看起來已經舒張很多了。
看蘇安兒出來了,蔣玉茹轉頭有些抱歉地呵呵笑了兩聲:“安兒啊,那個事情我聽說了……真是的,都怪肖阿姨太不注意你媽媽的情緒了,對不起啊……”
蘇安兒情不自禁地眼紅紅,剛才在鏡子面前堆積的假笑也立刻被打散了,她很用力地搖搖頭著急地說道:“不是的,如果沒有肖阿姨,我……都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們非親非故的,肖阿姨已經幫我很多忙了。”
“什麼叫非親非故啊!”蔣玉茹假裝生氣地嘟嘟嘴,一副好像被蘇安兒嫌棄的小模樣,“我和你媽媽是姐妹,你是我疼進心坎的乾女兒……如果你還嫌不夠,直接嫁給我們家肖穆,那就更親了。”
蘇安兒愣了愣,轉頭看著肖穆。
“我……”肖穆正要習慣性地反駁,卻忽然說不出口了。
明明是已經開過了許多次的玩笑,肖穆卻覺得心口顫了顫,有些東西在不知不覺的相處中會變得清晰起來。
就像一段在不知不覺之中滋生的感情。
蘇安兒淡笑著,搖搖頭,等著肖穆說——媽,我說過多少次了,這個白痴,送給我,我也不要。
等了好一會兒,蘇安兒卻沒有聽見肖穆反駁,有些怪異地抬頭看他。
“我……肖穆說了一個字,又覺得說不出其他話了,只能有些煩躁地拉了拉襯衫的領子,讓自己不會覺得呼吸這麼困難。
“嘣”的一聲,肖穆襯衫領口的一個白色釦子被他拉扯下來,掉落地滾在地上,滾到蘇安兒腳下。
“釦子掉了。”蘇安兒俯下身子,低頭將那個釦子撿起來。
肖穆低頭看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肖穆,我給你縫上吧。”蘇安兒說這話的時候很自然,像她們這樣的階級,縫一個釦子實在太自然了。
蘇小珂許多衣服上都有她的“手藝”。
肖穆這樣的階級卻習慣把這些工作全部扔給乾洗店,或者因為一個釦子把一件價值不菲的衣服棄之不理。
他的床伴則只喜歡扯掉他的扣手,從來沒有想過給他縫上的。
“不……”拒絕的話猶豫了很久,肖穆依然沒有說出口。
窗外的落葉緩緩飄落。
秋天是一個蕭瑟的季節,卻並不阻礙積累了許久的火山爆發。
“等一下。”蘇安兒安靜地從自己從家裡帶來的百寶箱裡取出陣和線!輕巧地將白色的細線穿進小小的陣孔裡面。
肖穆呆呆地看著她。
“你坐下。”蘇安兒向肖穆走近,左手拿著紐扣,右手拿著針與線說道。
“哦”肖穆聽話地坐在椅子上,撇了撇嘴,忽然開始緊張地胡言亂語起來,“你小心點,別戳到我。”
蘇安兒呵呵一笑,又向肖穆走近了一些。
“不會的。”蘇安兒一邊說著,一邊微微低頭將那個釦子用左手按在肖穆襯衫領手處原來掉落的位置……
一陣請香傳來
“嘭……嘭……嘭”肖穆聽到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忍不住加深呼吸,感受蘇安兒髮絲上淡淡的洗髮水的味道,肖穆頓了頓,抬頭瞥了蘇安兒幾眼。
蘇安兒站在離肖穆半步之遙,領著頭,睫毛微顫,雙唇微微翹起,表情淡然,拿著針線的右手靈活地在肖穆領口穿梭……
有幾根調皮的髮絲,一點點地撩動著肖穆的呼吸。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象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肖穆並不喜歡徐志摩,卻在這個時候想起了徐志摩的這個句子……他從來不認為蘇安兒可以進入美女的行列,除了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