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神,卻聽得身邊響起笑聲。
因為離得太近,她覺得耳朵癢癢,有些不好意思的側過身子,見蘇辰笑著看來。
“嗯,發現了兩個厲害人物,那女人作風大膽,打扮不類漢人,身形矯健靈便,定然不會簡單。那鬥蓬人……我也說不出什麼不好,只感覺看著他,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不是兩個,而是三個,或者說是三夥人。就不知是巧遇,還是有心等待了?”
蘇辰微微笑了笑,也不再解釋,回頭看向柳靜雅,見這個初見之時憔悴枯槁的女人,如今已是豐潤柔美,望過來的目光全是濃濃的感激。
她身上說有病也可,說是沒有病也講得過去。
自從秦楓移情別戀,把她趕出了家門,她就帶著年幼的兒子艱難掙扎,身心兩傷。
整日裡陷入了自悲自憐的死衚衕裡,身體垮得很快。
蘇辰用雷霆手法,幫她去得心病,再用針法治好身體勞累積存的損傷,這病已算是去根了。
如今,柳靜雅掌控著偌大的柳府,寶貝兒子也是健康成長,情況好得不能再好。
柳靜雅本來就是偏向柔軟善良的性子,經過了一些事情之後,只覺得生活很好,別無所求,她真誠的笑著說道:“蘇辰,謝謝你,以後還請常來長安府,你的回春堂還有五香樓等產業,我可管不過來,對了,還有寒兒,也要你這位師尊多加教導才行……”
“謝就不必了,這些日子你也幫了我很多,小寒那孩子極有靈性,性情忠厚,我也是很喜歡。放心吧,過些日子,等華山忙過之後,我會過來。”
蘇辰這些天雖然忙著練功和醫病,有時陪著方小婉四處亂逛,卻也不是對華山的訊息一無所知。
他早就聽說了華山的近況,如今有了許多人去山上拜師,四周窺視的眼光也漸漸多了起來。
尤其是,他聽說雁堂已經不是華山可有可無的一個堂口,新進了許多小孩,小師妹和蘇紫衣兩人每天忙著教導小孩基本功,忙得團團轉。
他做為寧女俠座下雁堂大師兄,怎麼也不能在一邊玩樂吧,這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還有,那些小孩多半是衝著他蘇神醫的名聲去的,他也覺得很有必要去操心一下別人的功課。
柳靜雅從馬車裡拿出美酒,幾人喝過送別酒,氣氛就有些沉肅起來。
一陣風吹過,樹上雀鳥嘰嘰喳喳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撲騰著飛向遠方,送行眾人沒來由的從心裡湧起一股寒意。
蘇辰忽然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元寶,說道:“值此分別之際,卻不能有酒無歌,老丈,聽了一首《雨霖鈴》,讓我的骨頭都軟了,不如來一首戰國古風《易水寒》。”
他話音一落,手中金元寶劃過一道金虹,射向亭內白髮老頭。
元寶破空急響,隱隱帶著雷鳴,四周眾人齊齊變色,彈琴的老頭也是全身肌肉崩緊,作勢欲起。
唱曲的小丫頭卻是小臉垮了下來,差一點就往桌子下面鑽。
金元寶去勢極猛,速度快得驚人,如此力量、速度,洞穿人體跟玩兒似的,這一點不但是亭內眾人看出來了,就算是柳家眾護衛也看得明白。
“撲”的一聲悶響,金元寶在離白髮老頭還有三尺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悄無聲息的就落在他跟前的石桌上,直直沒入石頭之內,只露出微微一點金光。
擺在石桌上的古琴卻是紋絲不動,沒有受到一絲驚擾。
那老頭剛剛半立而起,就長吐一口氣,緩緩的又坐了下來,眼睛死死的盯著金元寶一會,才抬頭笑道:“謝公子爺賞,《易水寒》名聲極大,我家小孫女倒也是會唱的,請公子爺品鑑!”
他抬起雙手,輕輕搭在琴絃上,悠揚激越的琴聲“叮咚”響起。
那扎著關角辮的小姑丫頭朝著蘇辰做了個鬼臉,狠狠的呲了呲牙,似乎為剛剛蘇辰嚇唬她爺爺很是不滿,卻還是隨著琴聲拉開架勢,放開喉嚨高歌起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這首詩本是荊軻刺秦前吐露心聲的“殺人詩”,詩裡面殺氣豪氣有三分,不詳的意味倒是佔了七分,從驚魂未定的小丫頭嘴裡唱出來,更是多了幾分憤懣不平。
讓人感覺到她唱出來的絕代刺客荊軻,這一去,千里迢迢,直接就是送死。
不詳和絕望的感覺更是佔據九分了。
老頭彈琴的手沒有發抖,白鬍子卻是抖了抖,顯然對小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