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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地勢頗有幾分險要,就如一條巨龍被人從頸部斬斷,豁口就是渭水支流。
前方山勢頭角猙獰,有著淡淡的威嚴。
不愧是龍首山,藏風聚氣,俯視長安,放眼天下。
難怪後來歷朝歷代都要在這個地方擴建宮院,實在是大吉之所在。
“好多年前,就已經沒人能夠偷襲到我了。出來吧,區區數人結陣,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蘇辰擺了擺手,示意雪女後退,鏘的一聲手中就出現一柄雲霧繚繞的潔白長劍。
寶劍在手,發出一聲長吟,似歡呼似雀躍。
蘇辰伸出手指,輕輕拂過鋒刃,就如安慰孺慕父親的孩童……
心想又有許久沒有動用過手中這柄裁雲劍了,記得當初還是從西海小白龍手上搶過來的,祭煉日久,也已心神相通,血脈相連。
“通靈仙劍,你是天庭哪位大仙下凡,怎地如此不講規矩?如此肆意妄為,欺凌同道,就不怕佛祖去問玉帝尋個說法。”
朦朧的月光之下,清霧一陣波動,原地就出現四個人影來。
一人跌趺而坐,氣息衰微枯朽,已是到了彌留之際。
另外三人也是蒼顏白鬚的老僧,隆目深鼻,身形枯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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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6 如是我聞(下)
幾個老和尚站立三個方位,正正把蘇辰圍在了中間,在他們腳下,有著無數的正反佛紋閃著淡淡金芒,隱隱發散著宏大浩緲的力量。
雪女,卻是正好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先前蘇辰察覺到不對,早早的就讓她後退避開。
一位老僧全都面帶哀色,看向蘇辰師徒二人的目光中,有著痛恨,更有著絲絲冰寒殺意。
佛門也有降魔手段,也有羅剎心腸。
數十年上百年親厚無間的同門眼見就要入滅,再怎麼修養深厚都沒用。
蘇辰一聽此言就笑了:“別管我是哪位神仙下凡,人間之事,我已先行落子。若是佛門有什麼不滿,儘可以大兵列陣,互爭短長。暗地裡用出一些陰謀詭計,老和尚,你們做得太過了。”
“好一個大兵列陣、互爭短長。老衲倒是佩服你手下兵精將勇,正面對抗自然是打不過的。不過,李施主你也太過自大,竟然孤身追擊,明知是陷阱所在,卻還要自動闖進來,實在是大大的敗筆。”
東面一個長鬚至腹身材矮小的老僧眼睛似閉非閉,手指輕輕敲動木魚,四面空間發出“嗵嗵”的悶響。
完全不象是念經求佛,而象是戰鼓轟鳴。
“正要體悟一下法難大師的通天鼓,還有攝摩大師的牟尼珠。當然,迦羅大師的五難十戒心咒,也大可一同用出來。”
蘇辰目光定在矮小老僧身上微微一頓,再看向兩側兩名高大老僧,淡淡笑道。
不用多說,他的態度早就表明了一切。
是不是自大,不妨出手試試。
既然打定主意要定鼎天下,蘇辰這麼多年來自然不是沒有準備功課。
這件事,雖然不是他親身操持,雪女勞心勞力做得很好。
什麼天下八大散仙、佛門四大高僧,儒門諸多隱逸大儒的名頭,都是有所耳聞。
只要一見到,大抵就能猜到對方身份。
這些人中,有的兼修道儒,身份隱秘,蘇辰猜不通透,只是從傳聞中分析其人不簡單。如鳴鳳山居的紫虛上人,四方漂泊的于吉上人,還有隱居山村的水鏡先生。
說到水鏡司馬,蘇辰先前還在荀文若手中見過他的力量,那是結成文心、桃李滿園的浩然正氣。
動用法寶用將出來,有著弄假成真的力量。
彙集人望轉移空間,消耗雖然大,妙用也是無窮。
當然,如今最主要的其實還是眼前的老僧。
這三人,其實就是洛陽白馬寺久富聲名的神僧。
當初漢明帝夢見神人降世,威能浩大,從極遠的西邊請來佛徒經書。
法難和攝摩聯手譯製《四十二章經》,讓佛門經義第一次打入東土地域,也逐漸的深入到高官顯貴的心靈之中。
研究經學計程車子們,總也免不了要學一學這種高論大典,用來廣搏見聞,抬高身份。
跟人吹逼的時候,扯一扯這本域外經典,那是一件很高大上的事情。
當然,這些佛家經典,除了這些讀書人出身的高官顯貴,土老百姓是怎麼也接觸不到的,也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