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也是枉然,如何能替爹媽分得憂,解得悶。」
劉氏摟過來說道:「既是女兒要問就對他說知,卻也無妨。」
韓印被劉氏嬌娘再叄催攢不過,只得帶淚說道:「兒呀。你爹媽五旬以外年紀,乏子少嗣。咱們家中雖然有
的是金銀財物,儘可快活下半世,雖總好過人家,但女兒你終是個女流之輩,再待上一年半載,與你擇夫於
歸之後,落下你爹媽冷冷清清,無倚無靠,誠刀割柔腸也,這還是小事,若到我二人那死後恁般傢俬插與何
人掌管,清明時節誰給我這兩個苦鬼墳頭燒紙化幣。」
說罷又噗簌簌滾下淚來,嬌娘聽此一般言語,遂心生一計,安慰道:「孩兒只道爹媽有甚麼專心的大事,原
來如此,這有何難。」
韓印道:「把這不難處說與為爹媽的聽聽。」
嬌娘道:「孩我心要說只怕爹媽笑孩兒無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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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印道:「我女兒自情裡來為爹媽那有笑你之理。」
嬌娘道:「你孩兒這樣顏色,又這等傢俬,不才擇一個風流少男招贅為婿,孩兒終身有托,爹媽後世有靠,
倘然孩兒生男長女也是韓門根基,那時傢俬有人掌管。見鄙見若此,不知爹媽以為何如。」
韓印夫婦二人聽此一段言語遂撥去憂容,變為喜色,一齊說:「知我兒小便小,卻有此等高見,真女中丈夫
也,若果這樣一做,我夫婦生前快樂,死後甘心。」
丫環旁邊變歡欣笑道:「極妙極妙。」
嬌娘只羞得面紅過耳,半晌並不言語,韓印叫丫環到廚下取了一壺魚元藥酒,猩唇佳餚,大家喜喜歡歡自初
鼓飲至二更天氣方才盡興,丫環仍是同嬌娘去往後樓睡了。
卻說韓印夫婦見女兒回樓遂暗暗商量道:「女兒既有此孝心,你我著實留心細訪女婿要緊。」
劉氏道:「不如叫下仔細媒人,叫他悄悄偷與金華母親說知就理情由,他若肯應許,此事便是咱們萬金之福。」
韓印道:「金小官人是個有志氣的男兒,閆氏媽媽又是個節列的婦人,豈肯與咱們招贅為婿。」
劉氏道:「俗語說是姻緣棒打不退,從前閆氏媽媽著人與兒子說了叄五十傢俱不湊巧,或者與咱女兒前生有
緣也未可定。」
老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說笑笑直到五更以後方才睡著不題。
卻說金華因屢次擇親不成,時常抱悶在心,說話中間乃是正月佳節,恰好天朗氣清,月明星稀,照耀如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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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一般,又聽得當街上鼓樂連天,人聲喧雜結了一身華麗衣服走出自已的門來,又邀了一位同學的窗兄。
此人名崔叫棟,年長金華二歲,為人 實忠誠,與金華最是投契,所以金華一邀就同來遊玩。
金華一則是消遣,二則是要飽看佳人女兒的意思。二人移步逍遙。只見那些男男女女穿紅掛綠,有些醜陋不
堪的,也有俊俏可愛的,金華的心裡早有了幾分打熬不過。
崔棟終是個老實人,認他是天仙一般的女子他卻一毫不有意的。低著頭往前走,惟這金華卻在後邊。
正在走著,只聽背後五七步遠近一個女子燕語鶯聲,笑語如簫之音,他原是色中的個餓鬼,猛然一聽此等美
音,心下早知有非常的美貌急忙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老嫗,一個侍女相伴著一個嬌嬌豔豔的女子約莫有十五六歲。
金華緩著腳步扭著頭兒,斜著眼兒,偷偷的細看,但見那女子烏雲巧挽,碧翠押鬢,銀面如雪,桃肋徽紅柳
眉杏眼兩耳生輪,櫻桃小口,玉齒珠唇,金蓮窄小,行動時無限無,流言語時嬌間宛轉,金華看罷不像見了
凡人,就像見了仙女一般,尋女子卻也作怪,見人家看他,他卻不竟羞恥,反做出多少動情的款兒,眉目之
間不住的往來顧盼。
引得個金華心迷意亂,神情繚繞,魂飛天外,魄散九霄,就如做了一個夢的一樣,其初行時節只離這女子二
叄步遠近,又見這女子眉相戲之時,便呆呆站住,卻忘了走了,這女子從他面前過了半晌,仍是呆呆的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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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崔棟正和金華同走說笑,半晌不見金華說話,忽忽頭看時,並不見金華,只見一個老嫗一個侍女相伴著
一個美貌女子往面前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