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我自己開的。」賽金暗喜道:「今番纏得這個有錢的男子了。」
原來這婦人一家,是個隱名的娼妓,又叫做私窩子,家中別無生意,只靠這一本帳討生活,那老婦人是胖婦
人的娘,這賽金是胖婦人的女兒。在先,那畔婦人也嫁在好人家,因她丈夫無門生理,不能度活,不得已做
這般勾當。賽金自小生得標緻,又識書會寫,當時已自嫁與人去了,只因看娘學樣,在夫家做出事來,被丈
夫發回孃家。事有湊巧,此時胖婦人年紀將上五旬孤老,所得盆,恰好得女兒接代,便索性大做了。
原在城中居住,只為這樣事被人告發,慌了,搬來此處躲避。不想雲發偶然撞在她手裡圈套,安排停當,漏
將入來,不由你不落水。怎的男兒不見一個?但有人到他家去,他父子即使避開。這個婦人,但貪她的便著
她手,不知陷了幾多漢子。
當時賽金道:「我等一時慌忙搬來,缺少盤費。告官人,有銀子乞借五兩,不可推故。」雲發應允,起身整
好衣冠,賽金才還了金簪,兩個下樓,仍坐在軒子內。雲發自思:「我在此耽擱架,恐外面鄰舍們談論。」
又吃了一杯茶,即要起身,賽金留吃午飯。雲發道:「耽擱已久,不吃飯了,少刻就送銀子與你。」賽金道
:「午後特備幾杯菜酒,官人不要見卻。」說罷,雲發出到鋪中。只見幾個鄰人都來和哄道:「雲小官人恭
喜。」雲發紅了臉皮,說道:「好沒來由!有什麼喜賀?」原來外邊近鄰,見雲發進去,那房屋卻是兩間六
()
橡的樓屋,賽金只佔得一間做房,這邊一間,就是絲鋪上面,卻是空的。有好事者,見雲發不出來,便伏在
這邊空樓壁縫偷看。他們入馬之時,都看得明白親切。眾人見他臉紅嘴硬,內中那原張見的便道:「你尚要
懶哩!拔了金簪子,上樓去做什麼?」雲發被他說著,頓口無言,託個事故,起身便走出店,到孃舅潘家討
午飯吃了。
踱到門前店中,借過一把戥子,將身邊買絲銀子,秤了叄兩,放在袖中。又閒坐了一回,捱到半個下午,方
復到鋪中來。主管道:「裡面住的,方才在請官人吃酒。」恰好八老出來道.「官人,你去哪裡閒耍,叫老
子沒處尋。家中特備菜酒,只請你主管相陪,再無他客,快請進去。」雲發就同主管,走到軒子下看時,桌
上已安排得齊齊整整。賽金就請雲發正席而坐,主管坐在橫頭,賽金朝上對坐。叄人坐定,八老執壺斟酒。
吃過幾杯酒、幾盤菜果,主管會意,託詞道:「年來掏摸甚多,天將晚了,我去收拾鋪中什物去。」便脫身出來。
那雲發酒量亦淺,見主管去了,只一女子相陪,有趣,便開懷暢飲。吃了十數杯,自知太醉,即將袖內銀子
交與賽金,起身挽了賽金的手道:「我有句話和你說,今日做那個事,鄰舍都知道了,多人來打和哄。倘傳
到我家父母知道,怎生是好?姐姐依著我說,尋個僻靜去住,我自時常看顧你何如?」賽金道:「說得是,
奴家就與母親商議。」說罷,免不得又做些乾生活。雲發辭別,囑咐道:「我此去再不來了,待你尋得所在
,叫八老說知於我,我來送你起身。」說罷,雲發出來鋪中,吩咐主管記悵,一徑自回,不在話下。
且說賽金送雲發去後,便把移居的話,備細說與父母知道。當夜各自安歇。次早起來,胖婦人吩咐八老,悄
()好看的txt電子書
地打聽鄰舍訊息。去了一會,八老回家哭道:「街坊上嘴舌甚是不好,此地不是養人的去處。」胖婦人道:
「因在城中被人打攪,無奈移此。指望尋個好處安身,誰想又撞著不好的鄰舍。」說罷,嘆了口氣,遂叫丈
夫去尋房子不題。
話說雲發自那日回家,怕人嘴舌,瞞著父母,只推身子不快,一向不到鋪中去。主管自行賣貨。賽金在家,
又著八老去招引舊時主顧來走動。那鄰含起初,只曉得雲發一個,恐子弟著手,尚有難容之意,次後見往來
不絕,方曉得是個大做的。內中有生事的道:「我們俱是好人家,如何容得這等鏖曹的。常言道:『近奸近
殺。』倘爭鋒起來,致傷殘命,也要帶累鄰含。我們鳴起鑼來,逐他去罷!」那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