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心地祈禱,旁邊的人為了討好國王,都咚咚咚地把額頭叩著地板。
然後國王站起來,脫下聖衣,向總主教行禮,向王后行禮,向教堂的大門走去。
可是他在半路上停了下來,因為他看見了比西。他對比西說道:
“啊!先生,看來我們的宗教儀式不符合你的胃口,你不肯脫下你的繡金綢緞衣服,而你的國王卻穿著粗呢和譁嘰。”
比西聽了這番責備的話,臉色立刻由於不耐煩而泛白,可是他仍然莊嚴地回答:“聖上,儘管有些人穿著最粗糙的修士眼,儘管有些人把雙腳都扎破了,可是沒有人比我更關心陛下的贖罪苦行了,因為我今天早上才知道陛下前來夏特勒,我花了五小時,趕了八十八公里來同陛下在一起,這段旅程又長又累,因此,我沒有時間換衣服。假如我不趕來同陛下在一起恭敬地祈禱,而繼續留在巴黎,想來陛下也未必會發覺。”
國王對這個回答覺得相當滿意,可是他看了一眼他的幾個寵臣,他們中有些人聽了比西的話就聳肩膀,他害怕他若給比西好臉色會冒犯他們,他就不再理睬比西了。
比西讓國王走過,皺也沒有皺眉頭。
安茹公爵說道:“怎麼!難道你沒有看見?”
“看見什麼?”
“看見熊貝格、凱呂斯和莫吉隆,他們在聽見你為自己辯護的時候聳肩膀。”
比西十分冷靜地說道:“我早看到了,大人。”
“你準備怎麼樣?”
“您以為我會在教堂裡殺死我的同類嗎?我是一個好基督徒,不能幹這樣的事。”
安茹公爵驚訝地說:“啊!很好,我還以為你沒有看見或者裝作沒有看見呢。”
比西也聳了聳肩膀。走出教堂以後,他將親王拉過一邊,問道:
“到府上去,對嗎,大人?”
“馬上去,我知道你一定有許多事情要告訴我。”
“是的,大人,我的確有許多您料想不到的事情要告訴您,我敢斷定您一定沒有想到。”
公爵驚訝地望著比西。
比西說道:“事實確是如此。”
“那麼,好!讓我向國王告退以後就跟你走。”
公爵向他的哥哥告辭,國王由於得到聖母的特別恩寵,對人人都寬大為懷,他准許安茹公爵在他認為適當的時候回到巴黎去。
安茹公爵急忙忙地回來找到比西,同他兩人關在指定給他作住所的一間旅館的房間裡。他對比西說:
“好呀,夥計,坐在這裡,把你的經歷告訴我;你知道嗎,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我自己也以為是這樣,大人。”
“你知道嗎,你失蹤以後,整個宮廷都穿上白衣服來表示慶祝;自從你學會使劍以後,這是第一次有許多人能夠自由地呼吸?不過這些都是小事,談正經的吧,你離開我是去追逐一位陌生的女子,這女子怎樣?我得到什麼?”
“您是自作自愛,大人,您作了許多可恥的事,不得不自食其果!”
公爵十分驚訝,他驚訝的不是比西的不遜態度,而是他的那番奇怪的話。他問道:“你說什麼?”
比西冷冷地回答:“大人已經聽見了,我不必再重複。”
“先生,我請你把話說清楚,不要學希科那樣玩弄謎語和字謎。”
“啊!那最容易不過了,大人,我只要請您自己回憶一下就行了。”
“這女人是誰?”
“我以為大人早已認出她來了。”
公爵大喊道。“果然是她?”
“是的,大人。”
“你看見她了?”
“看見了。”
“她跟你談過話了嗎?”
“談過了,只有幽靈才不會談話。這樣一來,也許大人仍然要認為她已經死了,而且希望她真的死了吧?”
公爵臉色發青,這位應該是他的侍從官的人,說話頂撞得厲害,把他氣得要死。
比西繼續說道:“是的,大人。雖然您把一個貴族少女推上死路,而這位少女從死裡逃生了。不過,事情還沒有了結。不要認為您就沒事了,她雖然保全了性命,卻遭到了比死更嚴重的不幸。”
公爵哆嗦著問道:“是什麼事?她遭到什麼了?”
“大人,她遭到的是一個人保全了她的榮譽,救了她的性命,可是那個人索取的代價太高昂,還不如不接受他的幫助更好。”
“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