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說道:“我們現在只剩下兩個人了。”
“我早就盼望這種時刻的到來,陛下。”
“我也是。啊!你這個卑鄙的厄忒俄克勒斯,你竟然打我這頂王冠的主意!啊!你把神聖聯盟作為手段,把王位作為你的目標。啊!你竟然讓人在巴黎的某個角落、在一個偏僻的教堂裡給你加冕,好讓你有朝一日能夠渾身閃耀著聖油,出現在巴黎市民面前!”
弗朗索瓦逐漸體會到國王的憤怒,立刻說道:“唉!可惜陛下不讓我有說話的機會。”
亨利回說:“讓你說話?讓你撒謊,或者說些我同你一樣知道的事情嗎?不,讓你開口說一定要說謊,弟弟:因為承認了你的所作所為,實際上就是承認你死有餘辜。你一定要說謊,我就省得你增加一層恥辱了。”
弗朗索瓦感到一片慌亂,說道:“哥哥,哥哥,你難道一心只想用話來侮辱我?”
“如果我對你說的話可以稱為侮辱的話,那麼就是我在說謊,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現在,你說吧,說吧,我聽著;告訴我你不是一個叛逆,更糟的是,不是一個蠢貨吧。”
“我不知道陛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陛下似乎故意要叫我猜謎語。”
亨利用充滿威脅的聲音,震動著弗朗索瓦的耳鼓:“那麼我就來給你說得清楚明白一點:是的,你在密謀推翻我,就像你過去密謀推翻我的哥哥查理一樣;只不過,從前幫助你的是納瓦拉國王,今天幫助你的是吉茲公爵。你的計劃多麼周密完美呀,我真是欽佩之至,它可以使你在歷史上的篡位者中佔據十分顯赫的地位。事實上你過去像一條蛇似的在地下爬行,而今天你卻要像頭獅子一樣張口咬人了;你使用陰謀詭計失敗以後,現在公開使用武力了;你使用毒藥未能奏效以後,你現在把劍拔出鞘了。”
弗朗索瓦驚叫道:“毒藥?您說什麼,先生?什麼毒藥?”他氣憤得臉色煞白,由於手中沒有利劍或匕首,只好用噴出火來的眼光,盯著亨利,正像亨利將他比擬的厄忒俄克勒斯那樣,正在兄弟波呂尼刻斯身上尋找可以打擊的地方。
亨利殺氣騰騰地向他的弟弟逼近一步,繼續說:“就是你拿來毒死我們的哥哥查理的毒藥;就是你想用來毒死你的同謀亨利·德·納瓦拉的毒藥。這種致命的毒藥早已人盡皆知,我們的母親也已使用過多次!這就是你為什麼不對我使用毒藥的原因,這就是你為什麼裝出一副指揮官的樣子,要率領神聖聯盟的民兵來同我較量的原因。可是,弗朗索瓦,好好地看一看我吧,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休想能戰勝我。”
弗朗索瓦在這強大攻勢之下搖搖欲墜了,可是國王對他的囚犯毫不關心,毫無憐憫,只繼續說:
“用劍!用劍!我真想同你兩個人在這間房間裡單獨用劍較量一下。我已經挫敗了你的陰謀詭計,弗朗索瓦,我自己也是透過曲折的道路才能登上法蘭西王位的,這條道路是踏著一百萬波蘭人的肚子走過來的,好極了!如果你要耍陰謀,可以,就用我使用過的方法吧!如果你想效法我,也可以,只是不能把我貶低。這樣才是王族的陰謀,才是值得一個軍事領袖運用的詭計;因此,我再說一遍,在陰謀詭計方面,你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如果明槍交戰,你一定會被殺死;所以我勸你明槍暗箭都不要妄想使用,因為,從現在起,我要行使國王、主人、暴君的權力了,我要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即使你躲到黑暗中,我也要窮追不捨,只要有一點可疑之處,一點不明不白的地方,一點難以解決的謎,我的大手就要落到你的渺小的身上,我要把還在垂死掙扎的你,扔到我的劊子手的刀下。
“這就是在這場家庭糾紛中我要對你說的話,弟弟;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同你單獨談話的原因,弗朗索瓦;這也是我今晚要命令我的朋友們不要進入你的房間的原因,因為我希望你單獨一人能好好地考慮一下我的說話。
“俗語說:‘靜夜出主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句話尤其應當適用於囚徒。”
公爵喃喃地說:“難道由於陛下一時任性,像做惡夢似的對我產生了懷疑,就使我失去陛下的聖寵?”
“不止失寵,弗郎索瓦,你已經落入我的法網。”
“不過,聖上,最低限度得給我一個關押的期限吧,這樣也好使我心中有個數。”
“等到宣讀判決書的時候,你就有數了。”
“我的母親!我不能見一下我的母親嗎?”
“見她有什麼用?我直說出來吧,毒死我的哥哥查理的那本著名的狩獵書全世界只有三本,另外兩本一本在佛羅倫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