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地方官連忙跑上前了幾步。點頭哈腰的說到:“大人,現在天寒地凍地。實在無法開工啊。工場都在城外幾十裡的地方,挖了溝渠直通大海,船的龍骨就在海水上架著,現在天氣太冷了,工匠們沒辦法下水。只有等開春暖和了,才能繼續開工的。”
呂風‘哦’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耷拉下了眼簾子。他嘀咕著說到:“這麼說來,陛下倒是真的有心了。這麼早就把我們幾個人趕出京城,怕是害怕我們再在應天府燒起一把火頭罷。唔,罷了,就在這裡過年好了。。。唔,張龍啊,你帶著兄弟們,每天去工場巡視一番,不要讓人偷了器械。燒了木料就好,我就在衙門裡面休息了,沒事不要打擾我。明白了麼?”
前天還傷得奄奄一息,如今卻是生龍活虎一般的張龍應諾了一聲。
他有點不解地看了看呂風,尋思著:“去城外工場走動一番,倒也可以散散心,師祖他這麼悶在衙門裡面直到開春的話,怕是會悶出病來呢。過,想必師祖的修為是比我們要高深多了,能坐在那裡練上三個月的氣,倒也說不定。師祖,果然就是師祖啊。”
一行百多人朝著杭州城門而去,呂風坐在馬上,擺出了一副閉目沉思的模樣。造船的工場在哪裡,他根本就不關心,距離海邊有多遠,他也根本沒有興趣知道。他只要保證寶船按時按質量的交貨,他的任務就完成了。監工這樣的事情,張龍他們已經足夠應付了,朱棣派自己出京,可不是要他來監工地,而是來讓朱登他們放心地。〃
“也許,等皇帝他御駕親征了,我偷偷的返回應天府也沒有人理會了。誰會把我地動靜告訴皇帝呢?錦衣衛?開玩笑。。。東廠?嘿,那我可就要和小李子好好的談談了。不是我的大力保薦,他有機會攤上這麼一個好機會麼?”
一個佝僂的身影從路邊的樹林子裡面慢吞吞的走了出來,這是一個雙目深陷,大鷹勾鼻,面色焦黑,彎著腰,兩隻手直接垂到了膝蓋下,有氣無力的,每走動一步渾身都晃盪一下的古怪老人。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吧,也不知道他那衣服是什麼年代的貨色了,形式古怪不說,更是破爛得說不出來了。大街上任何一個乞丐的裝束和他比較起來,大概都可以算是華服了。
他就這麼哆嗦著,慢吞吞的朝著呂風的馬隊走了過來,隨後一腦袋栽倒在了呂風的馬頭前。他的手臂有點吃力的揮舞了一下,喉嚨裡面發出了含糊清的‘唉’的聲音,身體抽搐了一陣,似乎就這麼昏死了過去。
呂風坐下的馬兒輕輕的嘶叫了一聲,自動的轉了個方向,從這老頭兒的身邊繞了過去。這匹血統極佳,傳說是西方汗血寶馬後裔的傢伙,高傲的看了看這個委頓在地上的老頭兒,彷佛看著一堆垃圾一樣。它有這個資格去鄙視這老人,因為它身上的一個馬鐙子都價值上百兩銀子,足夠這樣的老頭兒吃喝十年以上了。
呂風看了看地上的老頭,老頭的眼睛半張著,渾濁的眼珠裡面,透出的是一股淡淡的死氣。呂風有一種錯覺,這老頭兒似乎已經看透了數千年的風雨,生死輪迴,都過是落葉一般的自然。自然,呂風古怪的笑了笑,他為自己心裡冒出的這個突兀的念頭感覺到很吃驚。這個老頭兒,這個分明要飯的老頭兒,能讓自己感覺到自然麼?
幾個杭州府的捕頭衝了過來,就要拎著這老頭扔到路邊去。如今天下流民依然不少,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每天要凍死多少人,沒必要為了這麼一條‘老狗’就耽誤了欽差大臣的行程,擾了欽差大人的雅興。
正文 第二十九章巫族老人(中)
“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身上的棉襖脫下來給他換上。有人身上帶了酒囊麼?給這老人家灌點酒下去,帶回城裡好好招待。。。府衙裡面總要有人收拾花木的吧?等開春了,給他在杭州府衙補一個位置,讓他打理花圓的花草吧。”
杭州府臺立刻比劃了起來,朝著幾個被呂風點名的捕頭呵斥了起來:“還快點按照厲。。。不,呂大人的話去做?快,快,你們都傻了麼?還不快點脫衣服。。。那個張老五,本大人知道你是杭州城有名的酒鬼,你身上一定有老酒,快點拿出來。快點,快點,你們都傻了麼?馬車也趕過來,快,快,把這老人家給抬上去。”
一口烈酒灌下肚子,那老頭兒呻吟了出來,慢吞吞的,他睜開了眼睛朝著呂風掃了一眼,微弱無力的問到:“你要救我這個老廢物?”
呂風看了看他,冷冷的點點頭:“就算是一條野狗,如果它沒有妨礙到我的話,如果我的心情好,我也會救它的。何況你是一個人,命比野狗多多了。。。我呂風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