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年彙報了她去梁華全那瞭解情況的事情。聽到“梁華全”這個名字,彭光勇和周大年一開始都感到很意外,但彭光勇馬上明白過來,笑著對夏晴說:“說實話。這是老宋的主意吧。他可真是寶刀未老啊。”夏晴也微笑著點點頭。
根據夏晴了解到的情況,現在已經可以認定謝其庸的花店是一個秘密的特務聯絡點。孫啟的聯絡點是那裡,臺灣過來的特務也和他們聯絡,如果沒有還未掌握的更復雜的情況的話,幾乎也可以認定,那個蘇聯專家的筆記本也應該就在那裡。這個結論讓他們三人都感到十分振奮。
不過彭光勇還有些許擔心:“如果真像梁華全所說的,謝其庸已經不是個大人物的話,那麼他背後會不會還有別的人,筆記本會不會已經轉移出去了呢?”
周大年搶著說:“我認為不會。如果謝其庸背後還有更大的特務,那麼從海上過來的臺灣人就不會去跟江曉榕聯絡,而應該去直接找那個人了。”
彭光勇微微點了點頭:“那你們的意見呢?現在收網,把這三個人連鍋端?”
周大年趕緊說到:“到這時候了,我們也就不用那麼著急了。我的意見,是不是還是再等一等,等到筆記本出現的時候再動手,這樣比較穩妥一點兒。”
彭光勇看著周大年笑了起來:“現在連你都不著急了,我還能說什麼呢。那就再等一等,繼續做好外圍的工作,力爭在他們交貨的時候當場抓獲。同志們啊,在反特工作中能搞出個人贓俱獲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啊。”三個人相互看了看,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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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試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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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花店一開門,夏晴和汪衛明就一起走了進去。他們就像是一對戀人,在花店裡東看看西看看,謝其庸在旁邊熱心地介紹著。突然,夏晴像是發現了什麼,快步朝另一邊的花架走去,然後端起一盆花,有些誇張地讚歎起來:“你看這花,多漂亮!”謝其庸也連忙趕了過去,直誇讚夏晴眼光好。夏晴問了問價格,就和他還起價來。
這邊汪衛明趁機小心地把手裡的監聽發射器放進了一個櫃子和牆壁之間的夾縫裡。然後也走過去,有點小氣地說:“怎麼這麼貴啊。看來這兒可不是我們這種人來買東西的地方。我們現在的主要矛盾是填飽肚子。”
夏晴有些不高興了,責怪道:“瞧你說的,買一點兒花就能把飯錢給花光了?”謝其庸也笑著在旁邊幫腔。
最後汪衛明終於狠了狠心:“好好好,我豁出去了,為了你的這點兒小資產階級情調,我無非是犧牲單位食堂的兩份肉。行,這花我們買了。”謝其庸接過汪衛明遞來的錢:“就是,搞物件嘛,男同志是要有一點兒犧牲精神的。”
夏晴拿過花束,輕輕地在汪衛明手臂上拍了一下:“聽見沒有?”汪衛明深情地看著夏晴重重地點了點頭。
走出花店之後,夏晴把那盆花放在車頭前的籃子裡,和很從容汪衛明並肩走著,但剛才那股親密勁已經完全不見了。他們轉過了一個彎,走出了花店的視線範圍之後,汪衛明笑著問:“怎麼樣,剛才我的演技還行吧?”夏晴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那是因為你把我當成何梅,假戲真做了吧。”然後加快腳步朝前走去。汪衛明怔在那,一臉苦笑。
夏晴一個人推著車,低著頭悶悶地走著,她的心情十分複雜。這次局裡決定對謝其庸的花店進行監聽,她謊稱二處的監聽裝置壞了,把刑偵處那套新買的借了出來,而且指定要汪衛明陪她到花店安裝監聽發射器。她跟汪衛明說這樣做是因為他最熟悉這套裝置,可是她心裡知道,她是想解開一直以來縈繞在她心中的那個疑惑。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應該懷疑他。她現在滿心忐忑地期待而又害怕著最終揭開迷團時刻的到來,但如果事實真像她懷疑的那樣,她不敢確定自己能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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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聽接收裝置安置在謝其庸花店對面居民樓二層的一個房間裡。窗戶被厚厚的黑布遮擋起來,只有一盞昏暗的電燈,慵懶地照著地上一大堆花花綠綠散亂的電線。已經整整兩天了,除了一些無關痛癢的日常對話之話,他們沒有得到一點有用的資訊。
陶錦站在窗戶邊,撩開窗簾的一角注視著對面的花店,不時輕輕地打著呵欠,剛換班下來的吳克已經撐不住了,一坐在椅子上就睡著了。夏晴戴著耳機,滿臉倦容,但仍強打精神仔細地聆聽著,不放過耳機裡傳出的任何一點聲響。
突然,陶錦低聲說道:“他出來了。”屋裡本來很沉悶氣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