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小枝一見洪波流淚不止,洪波道:“哭甚麼,如今我們自走便是,不在這天朝自惹麻煩。”說著扯住小枝便走。
四仙女一把攔住笑道:“說你們讀書人是書呆子還不服氣,此時那南天門、東天門、西天門、北天門緊閉,重兵把守,連插翅都難飛過去,你們就能出去了?真是呆話!”
這一席話說得洪波也不知所措起來。
七仙女沉吟片刻,眼珠一轉道:“我有一計,不知可行?”
眾人忙問何計,七仙女道:“大門走不得,走後門。我與那守衛東天門的玄武大帝關係甚厚,不如從他那裡出去。”
四仙女道:“哼,你想得倒美,只不知道現在是甚麼時候,人家願擔這個風險?”
七仙女道:“讓洪波、小枝扮成秋香、冷香,只說到峨眉山採茶,哄過去便過去,哄不過去再想辦法。”
眾人稱好,於是七仙女讓秋香、冷香脫衣換與洪波、小枝穿上。
洪波扮成秋香,但見:
白臉生春,映出芙蓉兩朵。雪鬢拖翠,天然柳葉雙彎。風度如湘煙淡蕩,香風似桂香撲鼻。遠望來,行雨帶雪渾似夢,定有妖嬈;近觀時,非花異氣總難描,宛然仙女。
小枝扮成冷香,但見:
舉止瀟灑,性情嫻靜。年正妙齡,嬌紅一點,春山誤描,獨存嫣然。仙裳縞素,暗送一種真香,非蘭非麝,插戴天然。點綴幾般異珠,不玉不金。雪肌香骨,文姜新沐蘭膏,低笑淺顰,玉環乍酣春酒。珊瑚瘦影,比七仙更美,嫋嫋腰肢,比冷香更姍。玉琢粉妝,只恐被仙看煞,冰心惠質,到處皆香。玉帝降凡親生女,蓬萊羞澀一郎仙。
那七仙拎了茶籃,攜了洪波、小枝,別了四仙女、秋香、冷香,趁著晨曦,向東天門姍姍而去。
七仙女引洪波、小枝到得東天門時,只見天門緊鎖,宮甲森然,旁邊轉出神力天王厲聲喝道:“沒有玉帝聖旨一律不準出朝。”
七仙女一聽佯作怒道:“甚麼聖旨,連玉帝都被刺了,哪裡還有功夫親批聖旨,我是玉帝女兒,用甚麼聖旨?”
神力天王道:“天王以國家大事為重,兵聽將令,王聽帝命,這是太上老君和李天王指令,須嚴厲執行。”
正說間,那玄武大帝聞聲從玄武殿後轉出,見是七仙並兩位侍女,便招呼道:“七妹子如今往哪裡?”
七仙女一見,心中暗喜,忙道:“家母讓我到峨眉採茶,要夜來香茶為玉帝澆悶,這神力大叔非管我要甚麼聖旨,硬是不讓出去,奈何?”:
玄武大帝笑道“”神力天王也是忠心在朝。說完對神力天王道:“這七仙女我來擔保,出了差錯我一人負責,就讓她們出去吧。”
神力天王見玄武大帝擔保,只得令天兵開了東天門放三人出朝。
七仙女謝過了玄武,引二人往東匆匆而去。
行了約摸百里,到得一山,果是峨眉山,山勢險峻,茶林橫香,山猜鳴啼,支霞託松,間松巖柏,清楓香竹。七仙女道:“你們沿這山間棧道往東便是天國民間,我不遠端再送了,為了回覆天王,我到娥眉仙境且住二日,等得天朝平息拎些清茶回朝自是。”說完飄然往深山裡去了。
洪波小枝沿關棧道往東趕去,山巒重疊,茂林幽溪,到了天晚,二人都有些飢寒。正行間,見前面有隱隱亮光,洪波道:“有光必定有人,咱閃不妨到前面瞧瞧,莫非有人家,借上一宿,再趕路不遲。”
二人加快腳步,只見在那竹林深處,有一茅庵,清花談草,殘松斷竹,倒也悽清,只見橫書:“妙玉庵”三字,兩旁也有對聯:
窮在鬧市無人問
富在深山有遠親
洪波上前叩門,一位半百婆娘開門,尼姑打扮,但見:
乾癟且龍鍾,兩眸卻頑兇;黑衫遮不住,瘦骨在其中。
小枝道:“老尼媽,我們是外國遊客,因到天朝遊歷,歸來已晚,請留我們住上一宿,明日一早便自起身。”
那婆娘見二人穿戴整齊,容貌秀麗,忙道:“這茅庵只我一人,你二人若宿莫說一宿,就是十宿八宿的,我倒覺得不寂寞。”說著引二人進去,到了正屋,那婆娘又端來粗食素菜,讓二人用了,小枝道:“老媽媽幾時到這妙玉庵出家的?”
那婆娘道:“自小就出來了,我以前是紅樓國人,在那翠櫳庵當尼姑,後來被一夥汪洋大盜盜去,便拋到這裡。我無處謀生,在這裡蓋了一庵,本名妙玉,所以這庵稱作‘妙玉庵’,如今算起來也有幾十年了。”